西边,那一弯新月的颜色已黯淡下来,几乎就要消失在云海之中。可在那新月背后,却隐隐有些红色的光。那红色的光透过厚厚的云层露出了些许出来,那些云层也不似寻常白云,更不像乌云,而是染了些土色。辛姮眉头一皱。她在魔界待了一百多年,打了一百多年的仗,她知道这情形意味着什么。辛姮想着,犹豫了一下,终究是推醒了燕渺。早安。燕渺一睁眼,便迷迷糊糊地笑着对她说着,又伸手勾住了辛姮的脖子。辛姮心中酸涩,却也不得不打断这亲昵。师尊,她说,我们,可能得先去古音之口看一看了。魔界,好像发兵了。发觉魔界有异动后,辛姮当即和燕渺一同赶赴古音之口。到了古音之口外的荒山上,她们也没有轻举妄动,只是小心观察着。毕竟,天庭也会时刻关注着这里,她们还是躲着天庭、自己监视为好。只是古音之口情况复杂,外界的人只有在黄昏时才能看到它,监视起来便不那么容易了。你确定是魔界出兵了吗?燕渺问着,环视四周。这里静悄悄的,根本看不出有发兵的痕迹。辛姮点了点头,一脸凝重地回答道:应该是,而且,魔兵很多。不然,我不会隔着那么远还能发现。若是不熟悉魔界的人看到那情形,只怕还会以为是个普通的天象。辛姮说着,又忧心起来:魔兵到底不同于凡兵,若是隐身出行,只怕天兵也难发现他们。辛姮正说着,却忽然停了下来。燕渺也觉得不对劲了,很明显,古音之口的方向传来了一些若有若无的声响,可放眼看过去,却什么都看不到。两人当即屏气凝神,又缩到了石头后面,静静地听着,还把红红也抱在怀里,捂住了它的嘴。直到这一段声音消失,二人才长舒了一口气。方才的,可是魔兵?燕渺忙问,大概有多少?辛姮皱眉:方才过去的,应该有三百魔兵。不多可我今晨观察到的却并非如此。想来,是他们怕打草惊蛇,特意分了小队,逐个出来。按理来说,那样的动静,应当还没说完,便又有一阵声响传来。二人又忙屏气凝神,直到这一队魔兵的声音消失。也是三百。辛姮说。你方才还没说完,燕渺忙问,应当有多少人。二十万,辛姮神情凝重,魔族数量一向不多,这是云方国全部的兵力了。倾一国兵力出动,燕渺吃了一惊,想了一想,又道,这不像是冲着你来的。我们,还不配。
也不是冲着天庭去的,辛姮说着,回首望向东方,方向不对。那是燕渺说着,却不由得哽了一下,也回首看向了东方。那是,苍潭山的方向。她知道苍潭山藏着一件厉害法器,也知道我多半会在苍潭山,辛姮说着,越发忧心,听沉黛意思,她以为只有昆吾氏才能取得石印,云方王不知内情,自然也是一般想法。熠然所知,不会超过云方王。她会知道,苍潭山便是那石印吗?燕渺又问。辛姮摇了摇头:我未曾对她明说过,云方王对我说起此事时也屏退了她,想来也未曾对她明言。而沉黛,那时她的身体都靠云方王法力维持,更不可能轻易将这秘密告诉他人。熠然,应当不知情。说话间,又有一队魔兵出了古音之口,两人又等到这一队魔兵过去,才接着轻声交谈。我们不能让她发现,燕渺忙道,可若魔兵直去苍潭山,苍潭山也顶不住这般大的压力,只怕还是要求助天庭。可天庭燕渺说到此处,忙握住了辛姮的手:我们必须躲起来,离这些魔兵远一点,苍潭山我们也不能回。可天庭和苍潭山需要有人知会,这些魔兵也需要有人观察行踪。燕渺说着,忙悄悄变出一只鸽子来,向苍潭山的方向飞去,又拉着辛姮的手,带着红红,忙撤到了离古音之口更远一些的地方。沉黛可以帮忙,燕渺说,现在正是用得到她的时候。她在魔界许多年,应该也可以观察到魔兵的行踪吧?她可以。辛姮说着,已取出了沉黛临走前给她二人留下的小瓶子,又寻了一口井,忙滴了一滴水在那井中。一阵烟过后,沉黛的面容便出现在了井水中。看起来,此时的沉黛正在一烟火繁华之处逍遥快活呢。找我何事?沉黛问着,拿起酒杯饮了一口。有事想找你帮忙。燕渺忙把古音之口外的所见所闻说了一遍。沉黛听了,一口应下了。我可以帮忙,监视个魔兵不是难事,我这便去古音之口,沉黛说着,站起身来,放下酒杯,只是你们也要想清楚,既然取那法器离不得昆吾氏,魔界便不会轻易放过你们。只怕,魔界还有些更狠毒的招数在等着你们,要逼你们出来呢。我还是要提醒你们一句,到时候,可别心软,不然,你们只怕有苦头吃了。沉黛所说,二人心中早已明白,可她们也知道,如果真到了那一步,她们多半也不会真的狠下心来。因此,两人只是应付地点了点头。沉黛见她们神情颇有些无可奈何的意思,不禁摇了摇头,便起身奔赴古音之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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