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石印滚落到辛姮脚边,而辛姮却看也不看,她只是略带悲悯地看着熠然。只听熠然又问:你说,我想要什么?我还能要什么?她说着,又叹息一声,道:此次出兵,我起初的确是为法器而来,毕竟那样的珍宝就算用不了,掌握在自己手中,也总比放在别处好。可我心中却一直觉得不对,总觉得这好像并非我真正所图,还好,昨夜见了你,我终于想明白此行究竟为何了。熠然说着,神情已略有些扭曲了。我要的,便是毁灭,她说着,我要搅乱这天地,我要让六界都因我之痛苦而痛苦,如此,也不枉我受那些锥心之痛了,我死也甘愿!如此一来,我也算是复仇了。云方、天庭,还有你这个辛家的女儿谁都别想好过!她说着,又是一阵凄凉的大笑。辛姮见这情形,不禁哽咽了一下。所以,你还是不愿下令退兵吗?她问。熠然没有回答,只是继续凄惨地笑着,而她眼角,不知不觉竟已淌下泪来。辛姮见状,不禁闭了眼睛:那便,对不住了。她说着,转过身去:虽然大战已不可避免,但以防你再乱下令,我还是只能杀了你。她说着,又微微侧过头来,对熠然说道:若有来世,希望你能一生无忧。她说着,闭上了眼睛。身后契灵见状,果断出手。不过一瞬间,她便再听不见熠然的声音了,只能看到一股鲜血从身后蔓延过来,又逐渐渗进了自己脚下的土地。 开战熠然已死,辛姮回头看去,却见熠然死不瞑目,便忙上前,为她合上双目,又扯下裙角为她盖住了脸,叹息一回。她也只能做这么多了,随即又连忙转身揪住了一个魔兵,问道:除了焱庚印,她如今是用何等法术发号施令?她知道,自她前日里效仿熠然旧时法术偷偷调走数万魔兵后,熠然必定改换了法术来防着她。而如今魔兵众多,许多低阶的将军已收到了命令正发起进攻,如果一个一个去拦,便太慢了,她还是要以熠然之名让魔兵退回古音之口。那魔兵看了眼辛姮,答道:只有焱庚印。说着,他犹豫了一下,却又补充了一句:小将军,没用的。她最后一条命令是,今日不论发生什么,都要踏平苍潭山、攻上天庭。这是今日最后一条命令,此刻之后所有的命令,都不作数。她还特意说了,小将军已是魔界叛贼,所说之言,做不得数。辛姮听了,不禁一愣。主帅已死,无人统筹全局,只让魔兵尽管作战,如此必定大乱!若遇天兵,那辛姮想着,登时又急了:她这是在让你们送死!她说着,忙看向了那些契灵,那些契灵见她看向他们,也叹了口气,道了一句:二十万大军,我等拦不住。辛姮听了,想了一想,又忙站到高处,高喊一声:诸位!她说着,指着熠然尸身,对在场的魔兵高声说道:我是谁,在场诸位自是知道的;她方才说些什么,想必诸位也都听到了!熠然死前已完全失了理智,所作所为只会让你们送死!如今,我虽已离开魔界,但我还姓辛,我也曾和诸位并肩作战百余年,我也曾是云方的镇国将军,怎能忍心看着我云方大军因一人之恨白白送死?
她说着,又一行礼:我知道,我如今的话,魔界已没有几个人愿意听了。但方才发生了什么,诸位也都看见了。诸位若是还念着几分旧情,还请诸位替我跑这一趟,去找那些带队的将军,拦住我们的手足同袍,趁天庭还未发兵之时,劝他们退回魔界,免了这场血光之灾辛姮,感激不尽!她说着,深深一拜,久久未能起身。魔兵们对视一眼,寂静片刻,终于有一个魔兵站了出来,道:小将军,我愿为你传信!说罢,他一拱手,转身便去了。魔兵们见状,便越发动摇了,于是又有一个魔兵站了出来,主动领命而去。如此一来,越来越多的魔兵跟了上去。辛姮见了这情形,眼眶不由得微微有些湿润,刚要再说什么,却听见天上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雷响。方才还是风和日丽,转眼间已是乌云密布、电闪雷鸣。这是辛姮心中一紧。天庭发兵了,身后的黑影们说着,是雷部的兵马。辛姮心下一沉,看着那些正在奔赴着要去传信的魔兵,苦笑一声:来不及了。她拼了命想阻止的一场大战,终究是拦不住了。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然而辛姮并不知道,在她离开苍潭山后,苍潭山上发生了什么。燕渺送辛姮离开后,便去璧玢的房间寻了段樊,彼时屈龄正巧也在那里。燕渺倒也不拐弯抹角,她一进屋便对段樊说道:段师侄,我有一事要你帮忙,你随我出来一下。照顾你璧玢师叔的事,便先让屈龄来吧。是,师叔。段樊和屈龄同时应了一声。燕渺又看向躺在床榻上的璧玢,只见璧玢还昏睡着。她不禁摇了摇头,叹息一回,又领着段樊出去了。段师侄,你去天庭的次数多,如今有一事却要你去做,燕渺对段樊说着,你去寻此次领兵出征的主君,告诉他,请他万不可直接在苍潭山现身。若到苍潭山,除非魔兵主动进攻,否则也不可下令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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