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沈瑾白沉默了半晌,终于开了口,说了一句:“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被此事波及到的。”“当真?”萧非有些惊喜。“当真。”沈瑾白回答着。萧非笑了,连忙道:“那一言为定!我可记住了,以后我若出了事,你可不许不管我。”沈瑾白点了点头:“一言为定。”她并不知道,她这一句话给自己挖了一个多大的坑。几人按照季陵方才说的方向,一路前行,不久就到了韶云派山门之下。他们把马拴好,把车停好,这才拾级而上,来到那灰白色的大门前,叩响了大门。大门打开,一个身着紫衣的老者打开门,探出头来。“不知几位有什么事?”他问。陈广峻上前行了一礼,道:“在下大理寺少卿之子陈广峻,久仰韶云派大名。特来拜会石掌门。”说着,陈广峻从怀里掏出了一张拜帖,双手奉上。老者接过拜帖,打开看了,又回了一礼:“老夫韶云派严明。掌门师兄正在后山练武场,几位先请到那边休息喝茶,老夫这便去请掌门来。”说着,严明便转身带着几人进门。他走路时,一瘸一拐的。沈瑾白仔细看了一下,发现他和别的跛足倒还不太一样,他的左腿是僵直的,似乎动不了、用不上力,只能拖着走。几人跟着到了一处小屋里,路上人不多,据严明说是因为现在弟子们都在练武场,所以才显得冷清了一些。几人坐了下来,严明亲自给他们倒了茶,这才急匆匆地出去找人了。一时间,屋子里就剩了四人。沈瑾白抬头把这屋子打量了一番,只觉这地方看起来还真不像一个江湖上名门正派的地盘,和普通农家看起来也没什么不同。“我之前一直以为是季公子夸大,如今看来,韶云派是真的穷啊。”蒋沅儿感慨着。几人正闲聊着,外边一阵脚步声响起,一个紫衣灰发腰间佩剑的中年男子从外边走了进来。几人看他模样,便知他是韶云派掌门石从风。“这位便是掌门。”严明介绍着。“晚辈见过石掌门。”几人连忙行礼。石从风笑着摆了摆手,虚扶了一把,又道:“不知几位贵客来我韶云派有何贵干啊?”他说着,坐了下来,几人也都落了座。陈广峻笑了笑,又恭敬地说道:“不瞒掌门,晚辈们来此,实是为了溯源我表妹的剑术根源。”陈广峻说着,看了眼沈瑾白,道:“我表妹自小习武练剑,只是不清楚她师从何门。前不久我们行走江湖时,偶然听人说起,她的剑法颇有韶云派的神韵,这才特来上山请教。”
“哦?”石从风捋了捋胡子,“竟有此事?”沈瑾白便起身行礼,道:“晚辈沈瑾白。掌门也不必忧心,晚辈知道韶云派有些规矩,弟子不得外传武功。因此,若晚辈的剑法真的师承于韶云派,那晚辈自当拜入韶云派门下。不仅如此,晚辈还将出一万两白银,作为拜师入门之礼。”此言一出,所有人都脸色一变。严明正在给蒋沅儿添茶水,这手一抖,竟把茶壶跌翻了,打湿了蒋沅儿的衣裙。沈瑾白倒是镇定自若,她只是细细地观察着石从风的神情,只见石从风也是一脸的惊讶。只是,这惊讶之外,似乎还有些悲喜相交的意味。“她想试探,”萧非看出了沈瑾白的意图,在心里想着,“不愧是她,只有她敢这么做。” 试探一番闲谈之后,几人总算出了屋门,被严明引着去了客房。谢过严明之后,陈广峻立马拽着沈瑾白进了韶云派给准备的客房里,问:“你怎么回事?一万两白银?你不怕那掌门真的认你做了徒弟?”“一万两又如何,”沈瑾白说,“我父母有许多遗产,我祖父也给我留了些。加起来,也有五万两了。”陈广峻有些急了:“舅舅舅母和外祖给你留的钱是让你拜师的吗?那是给你做嫁妆用的!你忘了我娘说过什么了?那些钱,除非不得已,你是万万不能动的!”“真是大户人家啊。”蒋沅儿不住地摇头感慨着。“我又不嫁人,”沈瑾白说着,回身走到了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更何况,石掌门也不一定会要我的钱。我只是想试探他。”萧非一直默默无言,她早已猜出了沈瑾白的用意。韶云派和孟家的关系扑朔迷离,孟家养着韶云派、用着韶云派,对韶云派是有恩,然而区区一个孟家怎么养的起日渐壮大的韶云派呢?韶云派几乎是江湖上最大的剑派了。孟家对韶云派有恩不假,可如今孟家和韶云派的关系已限制了韶云派的发展,却又不许韶云派另寻出路……这对于韶云派来说也是一大难题,若想继续壮大,便需要有足够的钱,而孟家可给不到这个数。萧非知道,沈瑾白是想试探石掌门,韶云派和孟家的关系在这一万两白银面前,是否真的牢不可破?用这样多的钱来试探,可真是一场豪赌。“为了试探,你就要把一万两白银都搭上?表妹,我从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大方!”陈广峻十分心疼那些银钱。“他又不一定会要,”沈瑾白说,“我也不一定就会拜入韶云派门下。”“那你就能这样试探了吗?”陈广峻一副苦口婆心地模样,“你要知道,我们这次来韶云派,主要是陪季兄来的,我们也能顺便在外逛逛、不用回家……我们是来玩的,不是来找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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