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中机密。”冷袖又只回了她四个字。“这也是机密?”“是。”冷袖回答得十分肯定。沈瑾白见这冷袖简直是铁板一块,终于也没有耐心再继续问下去了。她把门一关,回身便到了床边,坐了下来。萧非依旧睡得安稳,而她就静静地看着萧非的睡颜。“你这个小魔头,又在搞什么花样?”沈瑾白不由得胡思乱想。不论她怎么劝自己“及时止损”,一见到这小魔头,她的心绪还是会被她牵动着。沈瑾白自嘲地一笑,在这小魔头面前,她还真是一点原则都没有。然而沈瑾白不知道的是,此刻,她的表哥、她的同伴,正被关在襄宜谷的大牢里。几人明明相隔咫尺,却都不知道对方的存在。而宫袖和明袖,每日除了要服侍萧非外,便是去大牢里,从犯人的口中套话。那日被抓回北斗庄后,在黑漆漆的牢里,季陵是最先醒过来的,他一醒来,便看见了歪在一边的陈广峻。陈广峻右臂上的伤不知被谁包扎好了,只是仍然昏睡着。“陈兄?陈兄?”季陵唤了两声,见陈广峻没有理他,便要起身过去。可他刚坐直身子,却又无力地向后一靠――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糟了,被下药了。”季陵反应很快。襄宜谷擅长制毒,也不知这次给他们下的是什么药。因此,季陵也未敢轻动,只是一个劲儿地喊着陈广峻,期望着能把陈广峻叫醒。他现在脑子里有很多事情,急需找个人一起分析,比如,他昏睡前看到的最后一幕。他记得,他看见萧非,拿着一支骨笛,从树林子里走了出来。很显然,那骨笛便是那摄魂曲的来源。不知叫了多久,陈广峻终于悠悠醒转。然而他醒转之后的第一句,却是惊恐地喊了一声:“蒋姑娘――”“陈兄,蒋姑娘不在这里,”季陵见陈广峻醒了,总算松了一口气,“她想必是被单独关押了。”陈广峻愣了一下,挣扎着就要起来。可他如季陵一般,也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这是……襄宜谷?”陈广峻有些绝望。季陵点了点头,又神情凝重地问:“陈兄,你昏过去之前,有没有见到萧姑娘?”“对了,萧姑娘,”陈广峻才想起来她,“那时群蛇围攻我们,萧姑娘又不会武功,怎么能抵抗群蛇呢?她,她怕是……唉。”说着,陈广峻狠狠地叹了口气,又内疚地说道:“我真没用。没保护好表妹,甚至连她的、她的……”说到此处,他却说不下去了。他垂下了头,愧疚不已。季陵见陈广峻如此,便知他什么都没看见了。他也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这才苦笑着对陈广峻说:“陈兄,你没看见,我却看见了。”说着,他便把自己所见之景都告诉了陈广峻,一个细节都没有落下。陈广峻听罢,惊讶地道了一句:“什么?”随即,他陷入了长久的沉默。这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个不小的冲击。
“她……会襄宜谷的摄魂曲?她用襄宜谷的摄魂曲来攻击我们?”良久,陈广峻才终于吐出一句话来。“是。”季陵回答着。“而我们现在被关押,也只有襄宜谷才会关押我们。”陈广峻又道。“是。”季陵又回答了一句。“她、她是……”陈广峻说着,又忙摇了摇头,“这怎么可能?如果她是,那我表妹,怎么可能……”陈广峻的思绪已经混乱了,他实在是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未免有些前言不搭后语。季陵见状,只是低了头:“只怕全都是装出来的。”两人正说着话,忽然听见外边传来一阵脚步声,抬头一看,只见是宫袖押着一个北斗庄的人从外边回来。那北斗庄的人身形佝偻着,似乎是受了极大的苦楚。“想必是被拷问了。”季陵说。可他话音刚落,却不由得一愣。在宫袖身后,又有一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穿黄衣的女子,而这女子正拖着一个昏迷了的紫衣女子向大牢里走来。那紫衣女子……“萋萋?”季陵不由得脱口而出,唤了一句。他说着,挣扎着就要站起身来去看个究竟,可不论他怎么努力,身上却是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最后竟又重重地栽倒在了这地上。“诶,醒了两个?醒得真快啊。”宫袖被这边的动静吸引,回头一看,便看见季陵和陈广峻正向这边张望着。她连忙把手里的犯人交到了明袖手中,又向这边走来,阻碍了季陵的视线。“意志倒是比常人强一些,只可惜啊,现在你们中了软筋散,只有意志,可是什么问题都解决不了。”宫袖说。“蒋姑娘呢!”陈广峻连忙问着。“那个小偷啊,”宫袖说着,抱臂而立,“关起来了,还派了很多人把守。”“关在哪里?”陈广峻又问。“我为何要告诉你?”宫袖说。“卑鄙无耻!”陈广峻骂着。“彼此彼此。”宫袖回了一句,而明袖也已经带着人把北斗庄的人和紫镜都送进了大牢深处。季陵一直想望着外边,看看情况,可宫袖完全挡住了他的视线,他只能听见一些声音。他听见有机关转动的声音,似乎那个女子被送进了更隐秘的地方。宫袖也听见了这动静,自然也没心思再来废话了。于是,她转身就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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