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仰点了下头,五个小时没说话没喝水,他的嗓子特别哑:“……这就走。”教官绕去后边关通讯站的灯。啪嗒,黑了左边,再啪嗒,中间也暗了。啪嗒。黑暗中,alpha的脸上反光着两条水痕,他抬起手臂,粗鲁地抹了一把脸。——“江主任,霍仰今天把一架机甲弄报废了。”“霍上将,霍仰今天又去打群架了,还一挑五。”“姐,你儿子又信息素失控了,别说学生了,我都吐了。”江嘉能愁啊,本来出任务就烦,还要听这些教官向他抱怨。于是她请了一次假,去了一次探望室。然而霍仰的样子,着实把她震惊了。alpha简直跟换了一个人一样,太阳穴的正上方有一条疤,憔悴又硬撑着,浑身上下都是暴戾和冰冷。江嘉能放轻了声音:“怎么了儿子?”霍仰发现自己又发呆了,他回神,摇了摇头:“……不知道。”他喃喃,“我有在忍,很努力了,但我就是忍不住。”之后江嘉能申请了一次外带,带霍仰去检查腺体,显示一切正常。但情况并没有变好,霍仰的破坏力愈发严重。直到又半年后。“江主任,”教官欲言又止,“你看我们也认识那么久了,有些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江嘉能:“您请讲。”教官沉默半晌,还是说出了口,“我建议你还是带霍仰去链接康复科看一下。”江嘉能心里咯噔一声,瞬时面色就凝重了起来。心情也沉重。alpha和oga终生标记后,没有血缘关系的两人也能莫名感觉到对方的状态和心情,就像双生子,医学上称这种后天产生的感知能力为“链接”。任意一方死亡,称为“链接断裂”,独活的那一方会终生活在痛苦中。链接康复科,则是那些失去伴侣的alpha或oga该去的地方。 “燃烧。”两年后。两个护士推着多功能护理车回调配中心,她们聊着天。“今年的新晋优秀医生是小岑医生吗?”“对,虽然还没颁这个奖,但肯定是了,和岑医生同一批的哪有岑医生厉害呀,大家都有眼睛呢。”一个医生恰巧从病房出来,和护士们碰上了面。“好巧,莫副主任。”
这个莫副主任“诶”了一声,凑近了点,“都说你俩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问一个问题,岑医生真的没alpha吗?”其中一个护士声音也小了下来,“听许医生问过,说是没有的。”莫副主任“嘶”了一声。护士调侃:“莫副主任也有这个心思啊?”莫副主任道:“有是有,但……”另一个护士说道:“那你去追啊。”莫副主任说到这个就来气:“追个毛线,你以为我没试过?人家压根不和我说多一句,而且,约也约不出来!”护士惊讶道:“这么难追啊?不过您别说,许医生也算是咱们院里的骨外科一枝草了,也和我说过这些话嘞。”莫副主任也惊讶:“许医生也是多说一句话都没?”护士摇头:“没呢。”莫副主任心理勉强平衡了。两个护士还想聊,突然,莫副主任像变了个人似的,呵斥道:“你俩还开小差呢!赶紧干活去!”那两护士被吓了一跳,正疑惑怎么回事,就余光瞥见岑真白从走廊尽头走来。这下还有什么不懂的。但是……那两护士也有点挪不开眼了。岑医生,的确很好看。oga清瘦,脸又小,白大褂底下是简简单单的刷手衣,走路的时候,白大褂的衣摆一下又一下地蹭着小腿。莫副主任迎上前,“岑医生,干什么呢?”岑真白礼貌道:“莫主任好,刚查完房。”莫副主任又问:“那现在去哪呢?”岑真白疏离道:“准备去方主任那里。”莫副主任看着岑真白手里记录表清晰又明了的内容,又欢喜又愁:“怎么就没把你分配给我带呢,我底下那几个新人天天给我惹麻烦。”岑真白说:“辛苦莫副主任。”莫副主任跟着岑真白一起走到电梯那。等人走后,那两个护士啐了一口,“双面人!活该追不到岑医生!”和莫副主任在电梯分别,岑真白去到五楼办公室,他现在刚毕业一年,还是初级职称———住院医师,他被分配给了方主任。方主任看见他:“真白来了,过来给我写病历。”岑真白点了点头,“好。”他在协同医校学习了两年,年年拿第一奖学金。宿舍是四人间,非常普通的上床下桌,可以称得上破烂,天花板掉灰,床吱呀吱呀响,甚至厕所还会反涌一些下水道的味道。可岑真白觉得很舒适,舍友们也都很好,另一个人养了一只猫,另两个人主打为了撸才申请的可养宠宿舍。那个人摸着咪咪,“我看你这只不像猫呀?”相比之下,咪咪比猫大了一倍,耳朵更长,牙齿也更尖。岑真白说:“它是猫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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