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仰来到oga房间,门都是没锁的,只是不过问岑真白的意思,好像不太好。想了一会,他还是放下了被套,选择先去趟医疗室。医疗室很大,等同于一个地下小诊所。可再怎么大,也没法一次性接受几十个伤者,更何况,只有二十一个医生。治疗床不够,剩下受伤没那么严重的,就躺在地上。霍仰打算问一句就走,他尽量躲开,眼睛扫荡着oga的身影。医生很显眼,都是白色的。左侧没有,他把视线挪到右侧,从前往后看。终于,他看到一堆军绿色中蹲在地上的oga,岑真白背对着他,正在给面前的伤者清理伤口。霍仰往里走,走了几步,他的步伐慢了下来,直至停住。岑真白不是蹲着,是半跪在地上,只是,一个受伤的alpha,正躺在岑真白的大腿上。失去意识的伤者头一滑,要掉下去,岑真白还小心翼翼地扶正,让对方躺得更稳。就和之前在机甲上,岑真白给他清创一模一样。霍仰没再往前走了,他顿了几秒,转身离开。也不难过,没什么好难过的,就是……左手手臂,好疼。 “轰鸣。”所有医生都在医疗室忙到将近晚上十点,连吃晚饭的空隙都没有。今晚伤患太多,需要三个医生值班,大家看岑真白在生病,便把他从需要抽签的名单里剔除了。厨房那边留了饭,但岑真白不太想吃,也不太饿———早上为了不空腹吃药,所以他灌了一条营养剂。他直接回了房间,联盟的退烧药和感冒药发展得非常高效,他现在已经没有在发烧,只是仍然不舒服。虚浮的脚步顶着重重的脑袋,岑真白想着就躺一会,一会就起来去洗昨天弄脏的枕头套。他扑上床,埋进床单里,不动了。本来只是想躺一下,结果却昏睡了过去。感觉睡了几小时,实际一看终端,才过去了十分钟。岑真白惊醒,睁开眼,迷蒙中,他发现好像有一点不对劲,床单怎么变成了军人专用的军绿色条纹?不止床单,连被套和枕头套都换了。他的蓝色条纹呢?鼻尖闻到的是崭新、带着消毒水的味道,说明没有被人睡过,可是当时分发物资的时候,说了每人只有一套。
应该是霍仰又去申请了一套吧……视线在扫到桌上时顿住,那里放着一个保温桶。岑真白打开来,是窝蛋牛肉粥和菜心,还散发着热气,卖相不错,看着很有食欲。他莫名来了点胃口,于是坐下来,小口小口地吞咽着。牛肉很多很嫩,味道也好,清淡鲜甜。一吃就知道不是军队统一做的,炊事兵做得大多都重油重盐,好下饭。岑真白一勺接一勺,吃到肚子撑了还剩下一半,倒掉又觉得可惜,硬是多塞了几口,放弃了。他把保温桶洗干净,往alpha宿舍那边走。来开门的不是霍仰,室友说霍仰在公共浴室。oga去alpha的公共浴室不太好,他又折返回了房间,打算先去洗个澡,晚点再去找霍仰。只是……岑真白迷茫,怎么少了一条内裤?他又数了一遍———虽然本来也只有三条。衣服是从今脱的,可能被从今顺手丢洗衣机里了。本来就要去洗澡,岑真白决定去洗衣房逛一下,结果被告知,洗衣机压根没到。岑真白难得有了些慌张和混乱。从今不是会帮他手洗衣服的人,那么只剩下霍仰。那他就不能去问从今了,从今是把衣服给霍仰的当事人。他这一问,不就是告诉从今,霍仰拿了他的内裤?可是霍仰也不可能拿他的内裤,更不可能看到他的衣服里边有内裤还帮他洗,那大概率是在路上不小心掉了。那岑真白更更更不可能去找了,他的内裤尺寸明显不是alpha的……医生二十一人,军人几百人,捡到的百分之九十是军人,说不准现在那帮alpha正拿着这条内裤满世界找主人呢……综合多方面考量,岑真白决定,丢了就丢了吧……哪知那么凑巧,他刚从浴室回来,就逮住了正在他房间门口晾晒蓝色条纹被套的alpha。两人都是一愣,也证实了昨天那些脏衣服就是霍仰洗的。霍仰把被单上的褶皱都抚平,他看见oga的头发半湿,穿着一件宽敞的白t恤,一双匀称细长的小腿自宽松的短裤下露出,明显刚洗完澡。霍仰不受控制地手指用力,指骨咔哒响了一声,他很想说点什么,嘴巴都张开了,但又闭上,最终没有开口。岑真白看到霍仰的左手和右手都缠着绷带,只是每一个褶皱都透露着敷衍和随便。明明晾衣杆上,他的衣服扬得那么一丝不苟。今天的确没在医疗室看到霍仰,岑真白说:“我帮你重新把绷带缠一下,进来吧。”霍仰把盆放好,安静地跟着岑真白进门。房间内只有一张椅子,于是岑真白自己坐在了床上。两人面对面,他一点一点地拆开,沾在绷带上的血已经变成褐色的了,伤口周围泛着白,都有点烂了。岑真白问:“你碰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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