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手掌挡在空气中,掩盖着那条缝隙,这才从眩晕的光圈中回过神来,为什么要做这个动作?只是几条斑驳的,刺眼的光线罢了。他忍着疼痛下了床,扒拉了好几下,才把那个帘子拉扯的严严实实,密不透风。人真的在受苦的时候,一切都显得那么不幸运了起来,连个帘子都跟他作对。他莫名的有点想念失忆的穆久。继续熬熬吧,熬过去就好了。他对着那堵墙,白茫茫的墙壁,若有所思的遐想着。生病了,连一个来看望他的人都没有。这段时间,管家真是cao碎了心,一个人拿着两份饭,蹿来蹿去。先去了穆久的病房,送饭,送完以后又去临祁的病房。临祁瞥了眼那份饭,“叫护工来就好了,不用那么麻烦。”“你以为我想来啊。”管家触景生情,又多嘴了句,“我儿子去世了,你就得当我儿子。”临祁顿了下,他用裹满了绷带的手臂,扯了下管家的裤腿。“对不起。”临祁很难得会道歉。“我不怪你的,临少,人各有命。”管家用大勺子往碗里舀了一大口塞到临祁的嘴巴里,喂孩子似的。临祁喉腔泛苦,只能嚼着那口饭,混着那股酸楚吞咽了下去。“这么多年过去了,也该释怀了。我不怪你当时没有救我的孩子,只是因为个人私情在国家生死面前,那还是国家利益更加重要。”管家是笑着说出来这些话的,语气也非常的平淡。“在我心里,他跟你一样。”临祁看着管家强撑镇定的模样,然后低头又舀了一大口饭,塞进了自己的嘴巴里。“行了,我自己吃吧,你在喂猪。”临祁试图缓解这样如结冰的气氛,虽然两人并无血缘关系,但胜似亲人。管家笑笑,“你这孩子”“他还好吗?”临祁还是忍不住问了句,像是琢磨了很久,但又偏带着漫不经心的语气。“比之前好点了,但是眼睛还是看不清东西。”“刚刚给他送饭,看到在你病房门口转悠,怎么了,不是从你这出来的吗?” 想用孩子留下他
“他,来看过我?”临祁有点不可置信。“可能吧。”管家唉声叹气了下,接着说道:“对他好点吧,要不就放他走。”“你想留下他,仅仅是因为恨吗?你自己心里清楚”管家将碗筷放在桌面上,看似很如履薄冰,很认真小心的在跟临祁谈话。“”临祁失语。已经回不了头了,从十几年前,他从知道穆久就是临祁的私生子开始。那场惊心动魄,蓄谋已久的复仇计划,早已埋下定时炸弹,那就意味着随时要爆发,注定了只能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既然不想让他走,那就对他好点吧,临祁。”很少管家会叫他的名字,这一刻他们是坦诚相待的朋友。临祁没有回答管家,他深深地,沉重的呼吸着气。那股隐秘而又膈应的感觉,从疼痛的,破碎的伤口抽了上来,把他的胸腔蒙的窒息。那他又要耍上什么见不得人的肮脏手段,让穆久死心塌地,心甘情愿的留下来呢?他是个如此卑劣的人,自然是不怕淌浑水的。临祁吃完饭后,管家收拾了下,便就离开了。深更半夜,隔壁的病房传来孩童啼哭的声音,吵得他心烦意乱,神经拔乱,睡不着觉。人的悲喜并不相通。医院的隔音不是很好,毕竟就只是隔了一堵墙而已。半夜口渴,他只好下床,去可以打热水的地方,倒上一杯。只见一个穿着病服的女人,抱着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在门口喂奶。临祁不小心看到了,只好转过头,视若无睹。不远处的男人风尘仆仆的赶了过来,看到女人在大庭广众下喂奶,并没有顾及她的面子,反而先指责了起来,“你要不要脸,这里还有人呢?你就在这给孩子喂奶”“孩子生病了,你连看病钱都凑不齐,病房都住不起,孩子饿了,我不在外边喂,我在哪里喂?”女人声嘶力竭的吼着,崩溃到极点,孩子依旧在啼哭着,丈夫又对自己指手画脚。“行了行了,别跟个泼妇似的大吼大叫。”男人用恶心,嫌弃的嘴脸呵斥着。“要不是为了孩子,我才不想再见到你。”女人哽咽着,又不得以哄着怀里的孩子,很是委屈的唱着童谣,声音颤抖的不成样子。孩子?临祁灵光一现,面上都是逆着光的阴影,很深很黑。他开始幻想着,如果他们能有一个孩子,这个孩子能不能让他们之间的隔阂,鸿沟拉近点。是不是有了孩子后,他会看在孩子的份上,像这个女人一样,舍不得离开呢?用孩子留住一个人,未免这种手段与方式,足够的不堪发指。但确是临祁最后的一张底牌,筹码了。他实在无计可施,只能头破血流的卧薪尝胆一次。打完热水以后,他路过穆久的病房,对方是已经睡着了,可能会比自己的睡眠程度要好点。他和穆久的关系已经崩裂到无法逆转的地步。临祁不敢再睡着,每每睡着,他都会想起自己做过的种种坏事,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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