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别墅不大,加上外面的花园是五百平左右,顶楼是泳池,阳台被阿姨按照左朝曦的要求种了些花草,现在正是春暖花开的季节蓝雪花开得正盛,一簇又一簇,很是惹眼。
左朝曦的房间在二楼,就在周长雯对面,她不常回来,阿姨只是定期去打扫一下。
就像一间酒店客房,有时候她路过那间房间的时候就会这样想。
她是周女士养在家里的一只小宠物,唔,或许是一只狗,一只猫,她仔细思考过后又一一否定——小猫小狗需要陪伴,周女士无暇顾及,所以她应该是一只小金鱼,或者小乌龟。
还是乌龟吧,看起来比较能忍。
嗯,她比较能忍。
她坐在沙发对面,周女士将身边站着的男人拉到身边,两人并排坐下,她说:“朝曦,这是我的丈夫,他叫赵虔。”
左朝曦笑了一下,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在想周女士这段时间是去进修了什么和中文很相近的小语种文字吗,为什么每个字她都听得懂,连在一起却不理解是什意思?
她终于愿意施目光给那个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男人。
很年轻。
这是她的第一印象。
然后就是
很美。
那是一张很完美的脸,左朝曦向来没有什么审美,平时穿衣打扮都靠好姐妹夏笑笑,但是她看见这个男人的第一眼,她就觉得,这个男人完胜之前周长雯带回来的任何一个男模——周长雯之前没这么忙的时候带男人回家从来不会避着她。
她不知道怎么形容,她只能很抽象地形容,他的容貌就像是一个身经百战的杀手,让目标站在原地不动自愿赴死。
就像有些人说的,如果美貌会杀人,那左朝曦此刻已经死了。
就在左朝曦愣神的时候,那双秋水般的瑞凤眼猝不及防对上了她的视线,她回过神,低下了头。
她不知道说什么。
她有资格去评判周女士吗?
也许有,也许没有,但是她只是一只乌龟,嗯,她只是周女士养在家里的,一只与她有血缘关系的乌龟。
可是她是乌龟,周女士又是什么?
她想起周女士在外面雷厉风行的模样,没忍住笑了出来。
饶是周长雯也有些意外,脸色难得地有些诧异“怎么了?”
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左朝曦收敛了笑意,抬起头看向周长雯,“没什么,你这次回家就是来说这件事的吗?”
周长雯点了点头,“我们一个月前就已经结婚了,不过那时候不在本市,忙完了才来得及回来告诉你。”
左朝曦的脸上挂着一个公式化的笑,也许是笑,总之她觉得自己的脸有些僵,她想说,手机是摆设吗?通讯公司是被外星人占领了吗?这件事通过电话或者短信提前告诉她会死吗?
但是她没有说,她只是笑,因为她只是一只乌龟。
“很好,可惜我没有准备什么礼物。”她说,“还有别的事吗?”
她在提醒这个新婚的女人,只要周女士说一句生日快乐,她就会真心祝福他们。
可上天觉得她无需祝福。
周女士说:“没有了”
没有了。
她看向周长雯那张保养得体的脸,又看向她身边一脸平静的赵虔——这个男人自始至终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没有了。”她说,“我也没有什么想说的了。”
她没再看这两个人,起身就要上楼。
或许周长雯觉得她的反应实在太过冷淡,又或许她想要在新婚丈夫面前表现一下自己为人母的一面,总之,周长雯开口叫住了她。
“朝曦,我们聊聊天吧,我们很久没有聊过了。”
少女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客厅里的灯光明亮,她却觉得自己局促难堪,无处容身。
她背对着两人,低头看自己的脚尖,“我学习成绩稳定,这次月考是年级二十七名,老师说继续保持的话可以上重本,我自己没什么想法,考到哪算哪,这个寒假我都在家里,没怎么出过门,钱够用,不用打给我”她不知道说什么了。
身后是长长的沉默,客厅里只有机械钟表的滴答声。
她再次抬脚,只是这次她看见自己放在玄关鞋柜的蛋糕。
她走过去,把蛋糕拿出来,她觉得好累,她不想和周女士斗智斗勇了。
迎着这两人的目光,她把蛋糕放在了茶几上,然后开始拆蛋糕。
谁都没有说话,她觉得有些尴尬,“送你们的新婚礼物。”
说完感觉空气更安静了,只有她低着头一心一意拆包装的声音。
可惜天不遂人愿,她的手不可控制地一直在抖,导致蛋糕拿出来的时候蹭到了纸盒上。
一点点,没关系。
她安慰自己,继续把它拿出来,然后
它彻底歪了。
她察觉到周女士似乎想说话,连那个男人也伸出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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