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九傻了一会儿,意识到再穿自己以前的衣服是不可能了,便只好在这些衣服中挑了起来。挑着挑着,她脑中忽然冒出一个想法。开成衣店似乎是个可以养活自己的方式。她虽然现在还不懂怎么制衣,但若是有本钱,她可以招人来做,而且她这段日子画技见涨,衣服的纹路花式可以由她自己来画,也可以省下一笔支出。若当真能开一间小小的成衣店,她离开王府以后的生活就算有了着落。而且,眼下正好有京城最大的成衣店可以学习经营之道。她心里主意既定,便等着楚逐过来吃早膳。在楚逐还未上朝而她也起了的情况下,楚逐会来和她一块吃早膳,而今天楚逐正好还未出门。不一会儿,楚逐便过来了,她也不着急说,而是安安静静地陪他吃了饭,等他放下碗筷,才请求道:“王爷,拾九现在身体已好,又不再做影卫,不想整日无所事事,想跟着着衣楼学习制衣之道,可以吗?”楚逐思忖片刻:“你若真心想学制衣,便按你的想法来吧。”拾九松了一口气,他没问自己为何突然想学制衣,是否是心里有所打算。当天楚逐下朝后,便告诉拾九,着衣楼那边已经吩咐妥当,从明天开始,拾九便能跟着着衣楼的陆掌柜学习制衣。“以后你每天都能自由进出王府,我派平黎跟着你出门。”“真的吗?”拾九惊喜不已,她没想到这件事会这么简单这么顺利。楚逐看着她生动的表情,他确信这一刻她在自己面前展露了真正的她。他贪婪地多看了几眼。拾九很快收起了自己的情绪:“拾九多谢王爷。”终于有了可以自由外出的机会,拾九的心都砰砰跳了起来。虽然有一个平黎跟着,但相比之前只能闷在府里好很多了。她不会逃掉害平黎被惩罚,因为这治标不治本,就算侥幸能从平黎手上逃脱,也一定会被王府的暗卫抓回来。她想要的,还是彻彻底底的离开。在秦少安上辈子对她提出的两个方法中,她觉得假死计就很不错——如果秦少安愿意帮她的话。她现在至少获得了自由进出的权利,那么找机会甩掉平黎,趁机与秦少安见个面,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了。第二天,拾九便带着平黎去拜会陆掌柜。路上,平黎不禁揶揄她:“我们小拾九现在可过上主子的生活啰,出门还有王爷的近卫保护。”拾九早已习惯了他这嘴上爱胡诌的性子,无奈道:“少说一点不会憋坏嘴巴的。”“其实我是认真的。”平黎凑近了她,“拾九,我觉得最近半年王爷真的对你很好,你把握住机会,以后真当了我主子,我反而会替你高兴的。”府上众人早就在猜测,王爷保不准要收拾九为通房什么的,只是半年了,竟还是让她没名没分地住在自己的卧房,真叫人想不通。他虽然也觉得通房挺委屈拾九的,但是相比拾九以前的日子,显然通房更安稳,至少不用在刀光剑影中求生了。如果能努努力让王爷封她为侧妃,日后就更是不愁了。拾九见他越说越没边了,索性捂住了耳朵:“不听不听,平黎念经。”平黎哈哈大笑,拾九鲜少有这么幼稚的时刻,每当这个时候,他就会感慨,他们的小拾九到底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小姑娘啊。到了着衣楼,陆掌柜一见着她便连忙热情地迎上来:“拾九姑娘。”他已得了楚逐吩咐,知道这姑娘不可怠慢。又是买衣服又是把她送来学习制衣之道的,他从前还未见摄政王对谁这么上心过,连对长公主都没有呢!“拾九见过陆掌柜。”拾九恭恭敬敬地向陆掌柜行了一礼。着衣楼其实不单单只是卖成衣的,它有自己的制衣坊和养蚕坊,可以说,一件衣服从蚕丝到最终卖出,都在陆掌柜的一手掌握之中,拾九是很佩服的。第一次出来,她没想过要去联系秦少安,是正正经经跟着陆掌柜来学习的。她认真学习了一整天,午膳都是在着衣楼吃的。直到太阳降下山头,她才回到王府,而楚逐已经下朝归来了。还未用膳,等着她一起。两人用过晚膳,楚逐道:“明天,随我回楚宅。”许久没听到楚宅两字,拾九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忽地想起来了,明天是楚昂的寿辰。楚昂是楚逐的父亲,曾经是当朝宰相,深得墨慎之器重。因为父亲的原因,楚逐十四岁便入朝为官,之后被墨慎之看中,一路提拔。不过楚昂年事已高,在幼帝安稳登基后,便告病离朝,从宰相位置退下,当时的朝堂已被楚逐、长德王、秦少安共同把持,宰相这么重要的位置谁也无法安插自己的人,于是宰相之位便被空置。楚宅是曾经的宰相府,也是楚家老宅,楚昂退下朝堂后楚逐便另立了门户,让双亲得以在老宅安稳静养。拾九人生的前十三年都是在楚宅过的,相比摄政王府,楚宅的记忆让她更加快乐一些。那时候,她和长行、平黎一起住在楚宅的梅香院,十岁以前只是在不断练武,虽然清苦但是未识人间险恶,过得倒也舒心,刚开始出任务那头三年,任务也简单,只是一些杂活。
最重要的是,那个时候的楚逐还未爱上墨萝嫣,也还未对自己……比后来温柔一些,哪怕只是一些。说起来,她这半年还未回过楚宅。拾九赶紧应了:“是。” 守夜楚逐在楚宅的卧房是有隔断的,里头是他的睡床,用屏风隔断,外头靠门的地方还有一张小床,是给守夜的下人准备的。不过,楚逐已经有十多年没有让人进他的卧房守夜了,一般都是在门外值守。那床几乎是空置了。怎么突然提起守夜的事?便是要人守夜,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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