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只剩下三天的时间。秋云夕看向楚逐:“为了等你回来,拾九已经停灵两天,是时候让她入土为安了。”而楚逐却只是沉默,俯首看着怀中人。怀中人依旧一动不动,恬静地闭着眼睛,似乎真的只是在沉睡。他从未想过拾九会自杀。在他的心里,她一直很坚强,如杂草一般,被刀割被脚踩都会坚韧地继续生长。因而,他枉做聪明地判断,便是知道自己的身世,便是对一切无能为力,便是被他伤透了心,她也不会选择死亡这种懦弱的方式。他竟错得这般离谱……秋云夕见他一直不说话,正要再说两句,被平黎一把扣住手腕。“别说了!”平黎低声喝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拾九什么身份?为什么说是王爷逼死了拾九?这些无凭无据的事你少乱说!”虽然他也很难过拾九的离去,可是看到王爷现在这般伤心欲绝,却还被人劈头盖脸一顿痛骂,他实在不忍心。秋云夕瞥了平黎一眼,很显然拾九的身世是个秘密,楚逐守得很牢,连身边的亲信都不知道。她自然也不想更多人知道,心烦地去甩平黎的手:“与你无关,我就是替死去的拾九骂他两句。”“那你也说够了吧?”平黎硬拽着她往外走,“我真后悔跟你说那些事,你根本不明白,没有人比王爷更难过了,你还把拾九的死扣在他身上,你到底有没有心啊?”“没有心的是你家王爷!”秋云夕一边被他拖着往外走去,一边故意高声说给楚逐听。平黎顿了一下,语气低了下来:“够了,求你暂且放过他吧,让他跟拾九好好告个别。”其实,他心里也明白,前天晚上拾九来了王府一趟,次日一早就自杀身亡,很难说两者之间没什么关系。当时,他还忍不住问王爷,拾九就那么走了,不会有事吧?王爷说,不会。而现在,真的出事了。两边都是他最重要的人,他也怨王爷当时的无动于衷,却实在没办法做到站在秋云夕那边,跟着她一起指责王爷。而且他知道,若是拾九真因为王爷而自杀,王爷的余生将会处在无尽的悔恨中,至死不能得到救赎……秋云夕哼了一声,终是再没说什么,把灵堂留给了楚逐。他们两人的声音渐渐远去,灵堂的门重重关上,世界仿佛重归寂静。“她此生都不愿再见到你。”“不愿与你再有半分纠葛。”“是你逼死了拾九!”……楚逐脑中反反复复回荡着这几句话,手指摩梭着拾九的脸:“真的这么恨我吗?恨到不惜以死来逃离我、惩罚我。”他的拾九是死过一次的,死过一次的人还能抛却来之不易的性命再死一次,到底该有多恨?到底是对他心灰意冷到了什么地步,才会这么果决地离开?“她说得对,我没有心。”楚逐抓着拾九的手,紧紧地按在自己的伤处,“这里,这里是空的。如今,彻底空了。”他几不可闻地颤抖起来:“你醒来好不好?拾九你醒来好不好……”压抑的情绪从心底深处传来,彻底崩溃。“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什么都给你,我什么都给你!”“长公主之位我给你,墨萝嫣的命我也给你,所有欺负过你的人,我都会让他们付出代价!”“你是长公主,你是墨朝唯一的长公主,我会将你送上长公主之位,我会让所有人对你俯首称臣!”“只要你醒来,我什么都给你!我什么都给你……”如今,我只求你睁开眼睛——再看我一眼。安静的灵堂,渐渐响起哽咽哭声。谁也不知道,权倾朝野的摄政王此时抱着拾九的尸首,哭得像个失去了全世界的无措孩童。半个时辰后。灵堂的门被重重推开。“你还有脸来!”秦少安冲进来,一拳打在楚逐脸上。楚逐避也不避,结结实实挨了这一拳,只是抬手将拾九整个拢进怀里,不知是怕秦少安不小心伤到拾九,还是怕他来争抢他的拾九。秦少安攥紧的五指咯吱作响:“你还有什么资格来见她!”
楚逐不言不语,仿佛没有听到。此刻的他就像一滩被抽走灵魂的烂泥,除了躯壳紧紧地抱着拾九不放以外,已经没有了生气。“拾九从你府上回来后便寻了短见,你那天到底跟拾九说了什么?”秦少安厉声质问。楚逐终于抬眼:“与你无关。”“你——”秦少安攥起楚逐的领子,“拾九是我的妻子,你把拾九放下,你没资格碰她!你不配!”楚逐眸光一厉,眼中带着浓浓的偏执。“她已经与你和离,她是我的人。”生是,死亦是。便是下到黄泉,她依旧是他楚逐的,他绝不会让任何人夺走她,再也不!听楚逐恬不知耻地说起和离,秦少安更火怒火攻心:“若非你侮她清白,她怎会走投无路与我和离?楚逐你这个畜生!”他见楚逐胸前被血染尽,便知是那日被拾九所伤,于是对准那伤处,猛地一掌击出。楚逐被一掌震到又喷出一口血,却是下意识护住拾九,见她还在自己怀中,脸色稍缓。“你这个自私自利的小人!你从来只顾自己,几时真正在意过拾九?!”秦少安怒骂,已是蕴了掌风,准备再给他一掌。“住手!”平黎和长行冲了进来,一左一右护在楚逐身前。长行拔剑。知晓拾九死讯后,他和王爷立刻马不停蹄地往京城赶,可是他不及王爷快,渐渐落在了后面。那时他才知道,王爷比他想象的还要在乎拾九。刚才他终于赶了回来,正巧与秦少安一同到达灵堂,只因拉着平黎问了几句情况,再一看,此人竟将王爷打到吐血了。“秦将军,这是拾九的灵堂,请你不要在此闹事。”长行说起“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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