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平黎也该到处走走,这里充满他的成长,我相信你肯定感兴趣。”“哼,谁对他感兴趣啊。”秋云夕故意哼了一声,挽住拾九,“你也跟我们一起。”“我想一个人走走。”拾九松开她的手,笑道,“怎么,这里我待了那么多年,你们难道还怕我走丢吗?”既然她都这么说了,众人便也不再多说什么了。之后,拾九便独自一人,漫无目的地闲逛起来。不期然,竟遇到了一个她没想到会遇到的人,顿时怔了一下。周子安。旋即她想起来,周子安已入朝为官,定居在京城,便是在路上遇见,倒也不是奇事。“周公子,恭喜。”她浅笑着送上祝贺。周子安显然比她还要惊讶,直到听到她的声音,他才回过神来,连忙拱手,也笑了:“拾九姑娘,该是我谢谢你才是。”两人便上了附近的食肆小坐。周子安道:“我听闻长行大人从抚州归来,带回一位女子,正欲在近日成婚,我还在猜想是否与你有关……没想到,竟见到你本人了。”拾九道:“怎么,你以为我就是长行带回来的女子?”周子安笑着摇头:“那倒不是。我只是猜测,或许与你也有所关联。”“那你可真是神机妙算。”拾九也没追问,她一直觉得周子安是个顶顶聪明的人,“那女子是我妹妹。到时候请帖送到你府上,你可要来喝喜酒啊。”“那是自然。”周子安连忙拱手称是。两人便又闲叙起近况,拾九的生活自是没多大变化的,周子安的生活却已然天翻地覆。现在,他已入翰林院,在朝中颇受器重,京城里也有了一处属于自己的府邸,安顿下来后,他便派人将母亲接了过来,如今母亲也跟着他在京城生活,可以颐养天年了。儿时立下的两个愿望,如今皆已实现。“说起来,我真的要多谢你。”周子安诚挚地看向拾九,“拾九姑娘,谢谢你。”拾九连连摇头,猜到他肯定是因为当初楚逐的事才这么说,忙道:“你是凭自己的真才实学考取功名的,跟我没有关系。我当日之所以让楚——皇上照应你,并非让他真的照应你,而是担心皇上因为我的缘故刁难你,反而连累了你。”“我明白的。”周子安道。在殿试时见到皇上那一刻,他早已明白前因后果。记忆不禁转回那天。殿试即将开始了。他早在过完年,就来到了京城。在抚州,他是万里挑一的人才,是众人艳羡和巴结的对象,来到高手如云的京城,他立刻与那街头的寻常百姓无异,没有人会多看他一眼。如今,他好不容易通过了会试,眼下只盼着能在殿试中得到皇上的赏识,此后便能进入朝堂之上,实现自己的理想抱负。转眼,便到了殿试之日。前朝由于皇帝年幼,殿试是不见考生的,只由考官宣读考题,改朝换代后,当朝天子卫述对科举十分重视,殿试都是亲自面见考生,还会当场出题考验他们临场能力。殿试这日,他随着众多考生进入了大殿,等待多时才听得太监朗声禀报,皇上来了。他连忙俯首行礼,屏息凝神俯跪于地,久久不敢抬头。“都起来吧。”他听到皇上的声音,只觉有些耳熟,却一时想不起来,思索间身体已跟随众人起身,而后抬头一窥天颜。顿时,他便如遭雷击,直挺挺愣在当场,浑身动弹不得。这……这这这,这不是当初在吴水镇见到的楚公子吗?!一时间,他吓得肝胆俱裂,身体不由得剧烈颤抖起来。当初,他可是讥讽过与楚公子“相识不如不识”,还暗讽过他是“蝇营狗苟之辈”……虽说后来看在拾九姑娘的面子上,两人坐下好好地吃了一顿饭,但对方毕竟是天子,这若是算起旧账来,他十个脑袋都不够掉的。他越想越不安,禁不住冷汗直冒。就在他兀自惶恐的时候,殿试已经正式开始。他连忙整理心神,好在按照名册的顺序,他前面还有十余人。轮到他时,他已经把情绪尽相收敛。既然已经得罪天子,那么接下来的事便不是他能掌控的了,或是落第或是沙头,都由不得他。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迎接眼前的殿试。不曾想,他非但没有遭到惩处,反而在殿试中高中榜眼,被皇上钦点入了翰林院。周子安将一切徐徐道来,拾九嘴角不知不觉浮起笑意。“我就知道,他是不会在这种大事上乱来的。”她看向周子安,“所以,你更不必谢我了,这不是更加说明,是你的真才实学得到了他的赏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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