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毕竟不是冷血动物,一个活生生的小团子,又怎么可能会不心疼呢?“那天你离开后,发生了什么,怎么又回来了?”阮曦然想起那次“捉弄”般的逃离,缓缓摇了摇头,低低的叹息了一声,眼神绝望又无助,又像是彻底放弃挣扎了。“你不明白,他恨我,也从来没想过要放过我,那一次之所以能离开,只是他想让我认清现实,彻底死心而已。”只是有了江沉的默许,他才有了那次自以为得到自由的逃离。那次逃离的失败,几乎彻底摧毁他逃离的决心,他就像是被江沉关在笼子里的小白鼠,费尽心思计划的逃离,而在江沉眼里,只是一场捉弄的游戏。对于别人的纠葛,洛沐白不好说什么,只是单纯的觉得阮曦然很可怜。失去自由,失去尊严,失去孩子,失去健康的身体,失去鲜活的灵魂……洛沐白声音里透着惋惜,“那孩子……”阮曦然已经憋了太久,突然就想找人倾诉一下,不指望获得同情和怜悯,只是想说出来发泄一下,他已经快被压的喘不过气了。“半个月前,我爸跳楼了,因为江沉的设计,他染上了赌……”阮曦然靠着床头,开始讲述他和江沉的一些恩怨,因为痛苦和绝望,他表达的并不算多流畅,甚至有点颠三倒四,声音也带上了浓重的哽咽。逃离失败后,面对江沉的狠厉,阮曦然就彻底没了反抗的念头,只想着等他把孩子生下来后,江沉能够遵守承诺,放他离开。可事实上,江沉怎么可能会让他好过呢?他怀孕四五个月的时候,江沉就曾借着酒劲,半夜闯进他的房间,把他当成白沫,然后压在身下狠狠欺负了一夜。在那之后,他就成了江沉泄欲的工具,已经被迫怀孕的身子,又不得已接受江沉的掠夺和占有。挺着越来越沉重的肚子,然后以毫无尊严的意思跪趴在床上的时候,阮曦然的眼泪会一滴一滴的掉在床单上,随着颤抖的身子,发出细细的抽噎。无助,无力,无可奈何。“哭什么?阮曦然,你有什么脸哭?”因为进入稳定的孕中期,江沉对待阮曦然时,颇有种肆无忌惮的感觉,像是要将这个人折辱无数次,也不肯罢休。阮曦然在心里苦笑,原来现在,他就是连哭都没有资格了吗?滚圆的孕肚上多了不少妊娠纹,深红色的纹路,清紫色的脉络清晰可见,肚皮被过分撑大的很薄很薄,看着有些吓人。
“疼……”阮曦然扶着晃动的肚子,低声呜咽道,哭腔听着可怜极了。其实,江沉并不怎么碰他的身子,没有亲吻,也没有安抚,只是保持一个机械的动作,狠狠践踏着他的自尊心。怀孕后,阮曦然尝过情欲滋味的身子过分敏感,哪怕难堪的哭出来,身体依旧诚实的背叛了他,软成了一滩春水,一副任人欺负的放浪模样。每当这个时候,江沉都会用极嘲讽的语气道,“就算这样,你也能觉得舒服吗?”阮曦然死死咬紧了唇,发出一声闷吭,眼泪不受控的往下掉,心里却在泣血。慢慢的,阮曦然开始有了很严重的自我厌弃,他讨厌现在这样的自己,甚至有过伤害自己的倾向。怎么能轻易接受呢?曾经的他,光鲜亮丽,注意穿着打扮,特别在意自己那张脸,以及修长漂亮的身体,可现在,一切都毁了个彻底。在江沉这里,他甚至比不上那些出来卖的,至少他们漂亮,而他如今毁了脸,比丧家之犬还要狼狈不堪。这样的日子持续到阮曦然怀孕六个多月的时候,他的肚子已经很大了,沉重的坠在腰上,走路本就不稳,如今又透着一股笨拙的孕态。宝宝很乖,似乎知道自己不被喜欢,很少折腾阮曦然,唯恐会被扼杀掉。可尽管如此,阮曦然依旧特别辛苦,毕竟他的身体并不具备怀孕的条件,这场违背自然规律的受孕,对他的身体是极大的负担。就在阮曦然挺着大肚子,一天天苦熬的时候,江沉却给他带来了一个噩耗,他爸爸跳楼了。从中贸大厦顶楼一跃而下,彻底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也让阮曦然再也没有了依靠。“那一天,他看着我的肚子说,你现在这样,该怎么给你爸爸收尸?”在倾诉的过程中,阮曦然逐渐变得麻木,最后已经可以平静的叙述出那天发生的事情。“你看,他总是把最大的恶意留给我,明知道我最怕别人看到我怀孕时候的怪物模样,却问我要不要去太平间给我爸收尸。”阮曦然神色疲倦,声音微微沙哑。洛沐白没想过他们之间的恩怨纠葛如此深重,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有静静的听他说。“我去了医院,在停尸间,看到了我爸。”说到这里,阮曦然突然哽咽了一下。但也只是一下,很快便恢复了正常,心已经痛苦到了极点,反而表现不出来什么强烈的感情了。“我问他,是不是他做的,他承认了有他的干涉,他设计我爸染上了赌,然后一点点让他走上了不归路……”从医院回去后,阮曦然就再也支撑不住了,肚子疼得像是要炸开,很快,一股鲜血就沿着腿根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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