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双手被绑在床柱上的宁祁,他的嘴巴被胶带封住,也许是因为挣扎了很久,衣服滑到一边,露出来半个肩膀。司洵迅速掏出匕首割断绳索,宁祁错愕地看向他,他小心地撕下他脸上的胶带说:“我带你去找俞泱。”
翻出别墅后,宁祁步伐都开始不稳,气息也紊乱,司洵只能把他背起来,他攥着他肩膀的衣服。司洵开始痛恨自己为了谨慎把车停得太远,他奔跑起来,背上的宁祁安静得不像个活人,像天上的月光,随时都会被云层遮蔽。
庆幸一路上都畅通无阻,他们竭尽所能赶到医院,面对的却还是一个空荡荡的床铺。
“两小时前突发肺部感染,十分钟前抢救无效,已经去世。”
医务人员的话让司洵感到头昏脑涨,他转过头看到宁祁神色黯淡踉跄着往病房外走,司洵急忙上前扶住他。
“宁祁?宁祁!你别这样。”听到他的呼唤,宁祁战栗着对他说:“俞泱呢?我要去找俞泱!”接着像无头苍蝇那样跑向走廊,司洵仓皇箍住他,却从走廊尽头的窗户,瞥见楼下有熟悉的身影。
他心急如焚,摇动宁祁的肩膀,试图让他清醒过来,他对他说:“宁祁!面对现实!俞泱已经走了!”宁祁难以置信地望着他,试图挣开他的手。司洵又说:“宁祁!听我说,司郁追来了,就在楼下!”听到他的话,宁祁身体下意识地缩作一团,司洵心疼地搂过他,抚摸他的头。
“你愿意跟我走吗?我带你离开这里,离开他们。”
司洵也没料到他会脱口而出这样的话,说完他就开始懊恼起来,他害怕自己没有能力去保护他,也害怕宁祁会因为选择跟他走而后悔,更害怕宁祁回绝自己后会再回到那栋房子面对那两个人。
“我愿意。”
宁祁的回答比想象中来得更快,仿佛带着斩钉截铁般的决心。
听到他的回答司洵心中如释重负,他不再去管心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径直牵着宁祁的手,顺着楼梯的安全出口指示牌飞快地奔跑,这一刻他们选择要做一对“亡命之徒”。
打开房门后,司洵看到宁祁呆坐在床上,像个没有灵魂的漂亮木偶,他端着鱼汤走过去,坐在他身旁。
“吃点东西,宁祁。”
他把汤递过去,宁祁一动不动,司洵看了眼墙上的时钟,将汤搁在床头柜上。
“你已经三天不吃不喝,俞泱如果看到你这样,他会怎么想?”
这时宁祁脸上总算有了表情,是那种错愕过后心如死灰的神色,“泱泱?他不要我了,他走了。”司洵怜惜地托住他的手,凉得像冰块。
“还记得你和他读的那个高中吗,吃完东西,我们去那边看看?”说完他又端起汤,宁祁脸色微变,他问:“去那里找泱泱吗?”司洵点点头,于是他接过汤,机械地喂进嘴里,司洵拿着纸巾帮他擦嘴。
到g中时,暮色昏沉,两年前新校区迁移,这里早已荒废,安保人员打着瞌睡,他们轻易就溜进来。四楼走廊第二间,三楼走廊第五间,一楼走廊第三间,司洵陪着宁祁逐一走过。
最后宁祁停在讲台,盯着黑板角落的值日生格子发呆,司洵走过去,用遗弃的粉笔在旁边写上“宁祁”两个字,宁祁愕然地看向他。
“宁同学,今天你值日。”
司洵的脸和那时候的俞泱重叠起来,宁祁头晕目眩,向后倒下去。
再睁眼后,宁祁看到的是雪白的天花板,手上传来异物感,他把手抬起来被接住了。
“别乱动,会滑针的。”
司洵将他的手放下,又扶他坐起来,转身端起一个餐盒说:“你低血糖晕过去了,先吃点东西。”一勺鸡蛋羹喂到嘴边,宁祁张嘴接住了,吞咽下去后他问:“你怎么知道俞泱和我的事?”司洵的手顿了一秒收回去,他叹了口气说:“我看过俞泱的日记,对不起。”
宁祁向后背靠着枕头,沉默不语,司洵拿着勺子戳了戳嫩滑的鸡蛋羹,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他开口:“我想,他如果最后离开时还能写日记,他一定会写——”
“繁繁,照顾好自己,我爱你。”
宁祁终于再次泪如雨下。
阳光毫无顾忌地投下,开放式的楼道里鲜明一片,宁祁拎着小水壶,穿过走廊,他在对门空置的小花架上种了几盆无尽夏,最近正值末尾花期,那些娇小可爱的花朵簇拥成团,形成一个个硕大的花球,阳光下显得无比美好。
浇完花后,他拿出手机拍下照片,顺手发出去,对面很快就有了回复,一个举着大拇指的卡通小狗表情包,宁祁心情稍愈,拿起水壶准备离开。
刚踏出去,一个高大的身躯挡住了他的去路,面前的人穿着深黑色的无袖背心,露出的手臂肌肉线条很美,及肩的头发半扎着,脸长得很英朗但表情很臭,“喂,让一下。”宁祁吓得不敢说话,直接让开一条道,这时从那人身后又探出一个人,柔软的棕栗色头发,清秀温柔的脸庞,笑容很灿烂,“对不起,我弟没有礼貌,我替他向你道歉。”
宁祁闻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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