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声音渐弱,景元耳中嗡鸣,脑中慢慢汇成应星的声音,他在大笑,笑到干呕不止,面前的千千万万只眼睛也戏谑地笑起来。
然后这声音被切断喑哑下去,这是刃,撕裂声带一般继续大肆地嘲笑着。
景元倏然睁开眼,从诡谲的梦中逃脱,四肢僵冷得不像话,背后的衣衫已然被冷汗濡湿。
两天前景元刷到丹恒的玉兆好友圈,第一张照片上开拓者和三月七挤在前面比耶,丹恒在二人中间只露一双眼睛,表情带着淡淡的笑意。他想到前些日子丹恒独自拜访罗浮,说同伴在匹诺康尼开启了新旅程,结果又放心不下,在仙舟过完节就匆匆回列车驻守。
年轻真好啊。
景元按了按太阳穴,恍惚间想到明天之后他会有两天的假期。
仙舟动乱昨日才过,一切百废待兴,因而他身上伤未全好,便不遵医嘱到处晃悠把事事都打理吩咐了下去,气得白露追在他身后险些大骂出口。
符玄跟青镞二人一合计,自作主张编了个借口,找了个空闲日子放他两天假。说是放假,其实是驱逐,他本打算上班,却被神策府大门关在外面,上面贴着“神策将军休假期间不得入内”。
神策将军本人讪讪摸了摸鼻子,只好打道回府。
原先他打算呼呼大睡两天两夜,免得离开的时间出了什么岔子。但当认出某张照片里星核猎手的小姑娘时,景元微妙地想到,也许去匹诺康尼度假也是不错的选择。
于是当晚收拾行李穿了便服度假的神策将军,不知出于什么心态来到匹诺康尼,半路上还拍了张戴着口罩只露半张脸拉着行李箱的自拍,编辑文字“来匹诺康尼了~”调整到仅某人可见发布朋友圈,三秒后果不其然浏览量+1。景元知道得到了想要的效果,抵达后和前台打了招呼便去寻找自己的房间。
早在转动门口把手时察觉身后有人,那阴厉如鬼魂的目光在他刚来匹诺康尼就如影随形。但景元只是自顾自进门,甚至还留了条门缝,收拾完东西就坐在桌边,对一边舒适的、诱人的、匹诺康尼特色的入梦池视而不见。
怎么还不现身,要神策将军亲自来请吗?
结果靠在一边支着下巴等待梁上君子自爆身份的过程中,头一点一点往下掉,不知不觉竟是就睡着了。而且在宿下的第一晚就噩梦缠身,梦里惊醒一睁眼就是一张近在咫尺的惨白的女鬼脸。
如果刃愿意拍钟表小子番外篇,景元相信观众的惊恐情绪能拉满——尽管观众只有一个人。
神策将军处变不惊临危不乱的能力大爆发,花了十秒缓解惺忪睡意和过度惊吓,缓缓伸手摸上了面前的脑袋。
发质硬硬的,很好。
刃撑着手在椅子两侧,双膝压在椅面,居高临下,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他。于是他又伸出另一只手去揽过腰,掂了掂。
柔韧的有分量的肉体,不是梦里软绵的触感。
景元又嗅了嗅,深吸一口气。
没有血腥味,只有外面灌进来的冷风的气味。来见他之前,除非迫不得已,刃总是把自己打理得很干净。
景元莫名地感觉到安心起来,喟叹一声,一把抱住面前的人,满意地在颈窝蹭蹭抚慰自己受到惊吓的心情。穷凶极恶的星核猎手配合地垂下双手,结结实实被抱进怀里跪坐下来,依旧没有什么反应。那双平静的眼一直停留在景元身上,就好像八百年没见过似的。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朋友圈看到的。”刃如实回答,似乎并没察觉景元那点小心机。
景元也不挑明,暗暗有些发笑,把方才的惊悚一梦抛之脑后,挨着脑袋静静蹭了会,半晌就着拥抱的姿势黏糊糊咬起耳朵:“我落地到这还不过两个时辰,你那边没有任务吗?”
“没有。”
“让我猜猜,你不会是恰巧在匹诺康尼吧。”
“从隔壁星球赶过来的。”
“就有那么想我?”
代而回答的是推开景元的手,猫茫然的左眼和刃的右眼对上。刃好像心情很好,嘴角上扬开口道:
“是啊,因此我千里迢迢来只为送批,你再不情愿也只能被迫收着了。”
这笑容晃眼得眼熟,景元眯了眯眼,双手放在人腰间老老实实没动,凭刃自己一个人摸来摸去,就像av里性障碍的丈夫对待妻子一般。缠满绷带的手探入神策将军宽松的常服里,恶意地抚过小腹再揉捏胸部,冰冷的指尖不轻不重挑逗乳尖。
景元闷闷地哼了声。
刃听得一阵心痒,跨坐的大腿不自觉夹紧了点,探出艳红的舌尖舔上景元紧闭的有些绝情的唇上,又亲又吮最后甚至上牙重重咬了两口。
哼。景元依旧维持笑眯眯的表情,简直不动如山如坐针毡。往前数从刃找到他开始的九九八十一次,他在刃面前都跟从前那个毛头小子一样,被骑得那叫一个凄惨不已,可谁又心疼过第二天早起上班的将军了?好不容易有闲暇下来,纵然景元方才打过盹如今仍有些困意,可他更希望在这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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