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累。吓到你了吧。”
少年身形微晃,像是喝醉了似的,眼前时而清晰时而模糊的人影也不安分地晃动着。他努力睁大双眼,关切地打量对方。
“好久不见,妹妹都长这么高了,比哥哥还高了。”
男人谨慎地看了眼四周,又沉默地看着少年做出各种不知所谓的举动,暗忖:
这家伙虽然长得人模人样的,但行为怪异得不像个人,应该是被虫种的体液感染了,也可能是寄生种。
但感染者不会获得虫种的异能,所以它是进化出人类拟态的纯虫种?
男人面色微沉:虫种的异变速度远超他们的计算,必须尽快通知基地。
“妹妹,你怎么不理我?”
少年径自说了半天,没得到半点回应,小脸“唰”地垮了下去,看着煞是可怜。他只沮丧了一秒,又变得乐观:
“妹妹一定是饿了吧,所以才不理哥哥。哥哥去给你找点东西吃。”
说罢,他提起一口气,杵着魔杖晃晃悠悠地背过身,作势要离开。
好机会。
男人的食指在扳机上摩挲,他刚要抬起手臂,少年就像背后长眼睛了似的,突然转了回来。男人赶紧收敛杀气,绷着脸装作无事发生。
“对了,这次可不能再弄丢妹妹了。”少年似乎对男人的小动作一无所觉。他自顾自地嘀咕着,朝男人挥了下魔杖才放心转身离开。
身体突然重若千斤,男人被迫坐下。看着少年佝偻着身子,一步一步地往腔室外挪去,直到消失在草堆里他才收回视线。
他的能力是力量系?男人敛眸思考。不对,他修改了自己所在的这一小片区域的引力,所以是空间——但他还能轻易地熔化车顶……是物理系?有点棘手……
现在新出生的虫种都变得这么强了吗?男人盯着地上的卵壳,莫名有些烦躁。
强到变态的能力再加上逼近人类的智力,而且它们还在以超乎人类想象的速度进化。人类的抗争、他们长久以来苦苦的坚持,简直就像个笑话。
男人狠狠地闭了闭眼,强迫自己冷静。
少年虽然很强,但并不滥杀。他有明确的目的性,和强烈的交流意愿,或许可以先探查一下他有什么意图。
男人自嘲地掀起嘴角。
他居然会想和一只虫子交流,他一定是终于疯了。
没过不久,少年返回虫巢。他手里端着一个木盘,颤颤巍巍地走着,表情比被枪指着的时候紧张万倍。
他慢慢地将木盘放到男人身前,男人瞥了一眼,认出是历史书里记载的面包和汤——星际时代开启前,古人常吃的食物组合之一。以现在的眼光来看,营养少得可怜,只有饱腹的价值。
再正常不过的食物,但因为出现在虫巢里,反而显得可疑。
“你怎么不吃呀,是还在怪哥哥吗?”
少年放下托盘后并未走开,而是抱膝蹲着,一脸期待地望着男人。
男人迟迟不动,少年的脸上渐渐飘满忧色,浓重得像是揣饱水分的乌云。男人甚至一点都不怀疑,要是自己还不理他,他很快就会哭出来——虽然他还没见过虫子哭。
眼看少年越来越焦急,男人谨慎地开口:
“你好。”
少年怔愣一瞬,“妹妹你……怎么不会说我们的语言了?”
男人见他的反应觉得不妙,心中警铃大震。但少年施加给他的引力束缚尚未解开,他无法躲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又被他用木杖指了一下。接着,他就听少年说道:
“一定是因为分开的时间太久,忘记怎么说了吧,都怪哥哥。之前一直不理哥哥也是因为听不懂吧,这样就能听懂了。”
哥哥?男人看着瘦小的少年陷入沉思。
“妹妹,你快吃啊,一会儿该凉了。”少年再次催促道。
妹妹……
男人再度陷入沉思。他不动声色地瞥了眼自己,宽肩窄腰长腿和硬邦邦的腹肌一样不落,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像个女人,还是说这是虫种的审美?
这只虫种脑子不正常,男人确信。
“妹妹”又不理他了,少年扁着嘴,语气卑微得近乎乞求:
“妹妹,是哥哥不对。哥哥错了,不该让你一个人在那么可怕的地方呆那么久。是哥哥来晚了,你要生气也是应该的。你打我、骂我都好,别不吃东西,好吗?”
少年略带哽咽的声音听起来可怜极了。他表现得简直就像一个普通的人类哥哥,拿娇蛮任性的妹妹毫无办法,只能低声下气地哄她吃饭一样。
但他是虫种。
虫种没有家庭观念,即便是虫母还在的时候,它们和虫母的关系也不是家人,而是下属与首领。
虫母死后,发狂的虫群立刻袭击了多颗宜居星,原本只在小范围爆发的虫灾迅速在星际蔓延,进一步啃噬人们好不容易清理出来的生存空间。起初,人们一厢情愿地认为它们是在给虫母报仇,后来发现它们只是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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