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长说一声。没想到学长和秦无庸竟然是同班同学,时昧本来低头走着路给秦无庸发消息等会儿在他打工的咖啡厅汇合,迎面就撞上了和叶华并肩走来的秦无庸。
又复刻了之前在情人林一头撞进秦无庸怀里被他捞起来的场面,只是这一次两个人的配合明显默契了许多。秦无庸的手捏过时昧的腰暗暗揉了一把,时昧面上很端庄严肃地和他们打招呼,脸和耳根通红,一看就是个脸皮极薄的孩子。
“老秦,你和学弟也认识?”叶华和秦无庸聊了一路,刚问他怎么突然想起来养猫了,联想到时昧要和他说的事,恍然大悟,“所以你俩一个是找领养的,一个是领养人咯?”
“对。”秦无庸勾住了时昧的肩膀把他拉到自己怀里,一副哥俩好的架势,“我负责了。”
猫我负责了,人我也负责了。
听出秦无庸的弦外之音,时昧噌一下红了耳朵,叶华以为他是热的,小学弟面色红润流着汗,乖巧地被高个子学长箍在怀里,虽然腼腆些但相处时却也落落大方并不扭捏,是个长得漂亮也很懂礼貌的孩子。说实在话,虽然乖乖仔并不在叶华的审美点上,但清秀可人的小男孩还是很讨人喜欢的。
时昧的确长着一副乖巧懂事的好皮囊,从小都是好学生,很求上进。就连上了大学他也习惯坐在教室靠前的位置认真记笔记,虽然学习刻苦,但不光是为了绩点好看,也是为了争取期末的奖学金。
染着一头粉毛坐在前排让人想不注意都难,他把头发染回黑色以后叶华还挺遗憾的,原先以为是个有点叛逆的小孩儿,黑色顺毛一梳完全就是个乖乖仔嘛。太可爱了,不忍下手。
不知道乖乖早已被兄弟得手,叶华笑呵呵地跟二人分开往校内的固定基地去,留秦无庸哥俩好似的揽着时昧一块儿离开。天气还是热,秦无庸的体温本身就比时昧高,手肘贴着时昧的后颈,泛滥出一片潮。从秦无庸的角度看过去,时昧的t恤领口下面还沾着没有褪色的印子,都是前一天两个人胡闹时留下的。日光灼灼,晒得人睁不开眼,只好低头看地面,高一点的影子是秦无庸的,矮一点的那个是时昧,两个人身体没有贴在一起,影子却头靠着头,好不亲昵。
“我妈回来了,你还没见过吧?”往常时昧来给秦无双补习遇到老秦在家,但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但现在两个人已经确定了关系,又赶上秦无庸一家人凑齐,难免有些紧张。
“阿姨她……”时昧无意识地勾住了秦无庸的衣角,秦无庸揽着他的手换成了顺着背抚摸以示安慰。太瘦了。秦无庸摸着时昧手感清晰的蝴蝶骨,晚上得多加几个菜才行。
为消解时昧的紧张情绪,一路上秦无庸和时昧说了很多自家的趣事,听到秦无庸和秦无双的相处,时昧淡淡地笑着,时不时笑出声。空调适时抚平了内心的不安和燥热,时昧的眼神恢复平静,侧头看着秦无庸,圆圆的眼睛里荡满真诚:“真好,哥哥,你们一家人真好。”
“他们都会喜欢你的,昧昧。”秦无庸伸手拨了拨时昧的头发,扯了扯青年瘦削但手感很好的脸肉。
事实证明秦无庸说得没错,开门见家长的第一时间,时昧“阿姨好”三个字还没说完,就见秦女士大步走来极为高兴,大声道:“小时老师,时昧,好久不见啊!小时候你和我们家秦无庸还是幼儿园同学呢!”
秦无庸原本沉着冷静的表情瞬间发生了变化,他猛地转头看向了自己的母亲,对上她那双热情洋溢的眼睛。看到儿子表情不对劲,秦女士一巴掌拍在他胳膊上:“怎么,你都忘了?”
秦无庸记事不算早。很多事情他印象不深,即便记得大概也总是忘掉其细节。比如他忘掉了幼儿园喜欢的女孩子其实也可以和他一样撩起裙子站着尿尿,比如他忘记了曾经那些讨人厌的小男孩儿掀那个大眼睛孩子的裙子的原因。他唯一记得的是大眼睛很好看,很可爱,他想引起她的注意,所以总是伸手扯她的小辫子。被扯了辫子的小女孩会回过头气鼓鼓地看他一眼,后来习惯了,声音绵软带着些奶香,一板一眼跟秦无庸说我们可以做朋友,你不扯辫子我也会理你。
那时候看着她忽闪忽闪的圆眼睛脸颊发烧的感觉在十几年后重返,秦无庸无暇顾及胳膊上母亲不算大力的拍打引发的短暂疼痛,看向了时昧似乎早就知道因此并没有显得太过惊讶的脸。时昧的眼睛低垂着没有和秦无庸对视,而是弯着眼角嘴角和秦女士继续打招呼。他是知道的。但是他并没有主动向自己提及过。
“昧昧,对不起。”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餐桌上最为局促的人竟然是秦无庸。秦女士拉着时昧回忆了许多幼儿园时期的趣事,最后不由秦无庸开口,主动让他送时昧回去。上车后秦无庸的道歉来得猝不及防莫名其妙,时昧扭过头看他,不明所以:“什么?”
愧疚感如潮水般涌来,秦无庸看着时昧在车灯下忽闪忽闪盛满疑惑的眼睛,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怎么就把时昧忘了呢?明明是情窦初开时都在梦中想见的人,怎么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以后,就一点也没有想起来过呢?原来自己早就对时昧一见钟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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