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息觉得他这句话很古怪,“你什么时候会帮忙了。”又说,“不用了,等会儿把碗打碎,挨骂的又是我。”
齐坤的嘴唇很厚,笑起来眼纹也很重,像几条坑洼的沟壑,“不会的,我来帮你。”说是帮忙,但他只是抓着林息的手腕在洗碗池里来回搅弄,溅起的水花蹭湿了林息的衣服。
“你看你笨手笨脚的能干嘛。”林息想把手抽出来,但手里太滑,他失手把碗摔在了地上。
姑姑闻声赶来,“要死哦,洗个碗都不会!”
齐坤在姑姑过来前就松开手了,“妈你别生气,林息不是故意的。”
林息被气得睁大眼瞪他。
“行了行了,这么点碗洗这么久,小坤你明天还要上班,早点休息了。”
齐坤在身后对林息做了个鬼脸,然后回自己房里去了。
再忍两个月就行了,到时候毕业出去读大学就不会这么受气了,林息边洗碗边安慰自己。
之后的一个月林息再去江宁家补习,就没再遇见过江弋。
距离高考不到一个月,林息自己的学习负担也很重,这种关键时刻,他绝不能出一点错。
偏偏这种时候,厄运总是找上门。
林息的姑丈在装修外墙时,从高架上摔下来住院了。姑姑和齐坤都要上班,晚上陪护的事就落到林息头上。
“医院有陪护床,还有卫生间能洗漱,你就去那住几周就行了。”
林息答应下来,反正在医院学习总好过在家被齐坤骚扰。
他领着包踏进医院大门,谁知道在电梯门口就遇见了多日不见的江弋。江宁最近都不跟他分享江弋的事了,所以这些日子林息也不知道江弋到底忙什么去了。
那个晚上的记忆一直萦绕在林息脑海里,只要想江弋了,他就时不时回忆一下那晚的意乱情迷。
真见到人了,林息又不敢靠近,他缩在人群里,尽量避免被江弋发现。
林息跟着人潮上电梯,一个高大的身影笼罩住他,“见到我不打招呼啊?”
猛地抬头撞进江弋的目光里,林息磕巴地说:“没……没有,没看到你。”
后面进电梯的人越来越多,江弋离林息也越来越近,林息甚至能感觉到江弋的呼吸打在自己的额头上。直到两个人紧贴在一起,林息连大气都不敢出了。
江弋比他高出一截,因此把两只手撑在林息两侧时,让他生出了被抱着的错觉。
电梯里静得可怕,没有人说话,林息却觉得每分每秒都很难熬,江弋腿间的那包东西正顶在他小腹上。
林息偷偷抬眼看江弋,发现对方一脸正经的对自己笑了一下,这让林息觉得可能是他脑子昏头了,其实他们并没有挨得那么近,江弋的那包东西也没有那么鼓。
林息被江弋围在角落,紧张地忘了要出去,丝毫没有察觉到此刻电梯里已经没人了。
江弋见林息垂着头,他喉结滚动,“你去几楼?”
“……八楼。”林息脑子乱成一团浆糊,随口报了个楼层。
“那里是外科,你前列腺有问题?”
“……啊?”
林息一脸疑惑,江弋挑眉示意他往下看,两人之间的距离不知道什么拉开的,林息卡其色的裤子上顶起了个小山丘。
他当即拿包遮住了,面色通红,“……啊不是……我不是……”一句话结结巴巴说不完整,林息否认道,“我没有。”
“高中生这样很正常。”江弋淡淡道。
“……真的吗?”
“是啊,江宁和你一样。”江弋看了眼林息手里的包说,“你来陪床?”
林息点了点头,“嗯,我姑丈住院了。”
“病房在十二楼,下次别忘记了。”
江弋伸手揉了揉林息的头,意料之中的柔软,他眼底闪过一丝玩味的笑意。
夜里林息起来给姑丈倒了两次水,扶着他去卫生间三次,一个晚上都没怎么睡,他索性背起了英文单词。
最近林息都没睡过一个囫囵觉,他每天强撑着精神上学,下课就是补觉,吃饭都差点睡碗里。
知道林息家里的事后,江宁取消了周末补习,直说让他好好休息,别在考前掉链子了。
一周后,林息打着哈欠从医院领包出来,姑丈可以回家修养了。
齐坤开着二手皮卡停在医院门口,车上只够坐三个人,剩下一个座位被行李占着,林息想要爬到后面去坐,齐坤阻拦他说:“后面坐着太颠了,你坐地铁回去吧。”
林息点点头,看着灰色皮卡要死不活的轰隆隆排出黑色尾气,觉得真不环保。
他提着包往地铁走,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江弋发来的消息。上次他们在医院电梯里加了微信,林息因此还兴奋了好几天。
【先别走,在医院大门等我。】
林息在门口等到江弋开车过来,副驾驶的位置被打开,“上车。”
林息坐在靠背刚好的座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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