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人……做情人也好,做君主也罢,从无辜负。
爱人知心,君主封王,他夙愿得尝啊。
龙且战死,北地全部归汉。在荥阳对峙的项王终于意识到韩信的将才。
营中。
武涉行礼道:“在下盱眙人氏,奉项王之命前来。”
“先生说吧。”两军交战,不斩来使。韩信不好拒绝,知道如今情景,这人是来做无用的游说的。
“天下共苦秦久矣……”
长篇大论还从亡秦开始。韩信不耐烦地听着武涉喋喋不休,心中不屑。什么行功论赏,什么顾念旧情……项羽不是把封赏大印在手里盘得失去棱角吗?他与项王间,所谓的旧情是他郁郁不得志吗?至于说汉王的污言,韩信左耳进右耳出了。
他心里清楚,此人就是来挑拨离间的。
“……现在您放弃绝好时机,助汉攻楚,真智者难道会这样选择吗!?”
“……”韩信心里嗤了一声。答道:“我事项王,官不过郎中,位不过执戟,言不听,策不用,因此才背楚归汉。汉王授我上将军印,予我数万众,解衣衣我,推食食我,言听计用。如今这一切,都是汉王给的。”
“汉王深亲信我,我倍之不祥,虽死不易。幸为信谢项王!”
虽死不易……一旁的蒯彻皱了皱眉。
“……好吧。日后齐王若回心转意,大可来信。”话已至此,武涉告退了。他走后,蒯彻也上前来。
“先生?”
蒯彻道:“臣曾经学过相术。”
韩信愣了一下。从前没有听说蒯彻有这门技艺。“那……先生相术如何?”
“贵贱在于骨法,忧喜在于容色,成败在于决断。”蒯彻捋了把胡须,眼睛紧紧盯着韩信,“以此参之,万不失一。”
“先生给我看看?”
蒯通环视四周,道:“还望王上侍从暂时回避一下。”
韩信挥了挥手。
待屏退侍人,蒯通道:“相君之面,不过封侯,危且不安。相君之背,贵不可言。”
危且不安,贵不可言?韩信怔住。“这是何意?”
蒯彻没有直言,而是说:“当初天下起义发兵,俊雄豪杰建号壹呼,云合雾集,如鱼鳞杂沓,似熛至风起。所忧不过亡秦而已。如今楚汉分争,无罪之人肝胆涂地,父子暴骸骨于中野。如此之事,不可胜数。”
韩信慢慢皱起眉头。这番说辞……和武涉开头颇为相似……
“楚人起彭城,转斗逐北,至于荥阳,乘利席卷,威震天下……”
“如能听臣之计,莫若两利俱存。您与汉王楚王参分天下,鼎足而居……”
听到这里,韩信想出声打断,还是忍了下来。
“……臣闻天与弗取,反受其咎;时至不行,反受其殃。愿您深深考虑。”
说完,蒯彻行了一礼。
韩信手掌用力扣在座椅上,胸膛起伏。他万万不曾想到,视为心腹之人竟也想劝他造反!
“先生!”韩信深深呼了口气,“汉王待我甚厚……”
他重新说了遍对武涉的理由,又道:“我听说,乘人之车者载人之患,衣人之衣者怀人之忧,食人之食者死人之事。”
“我岂能因乡利而背义!”
语气坚决得掷地有声。蒯彻无言听完,心知利诱这条路是走不通了。只能——只能威逼。他慢慢开口道:“大王,您觉得自己与汉王私交甚笃,欲建万世之功业,臣窃以为误矣。”
“常山王、成安君布衣之时,相与为刎颈之交。后因张黡、陈泽一事,二人相怨。常山王背叛项王,奉项婴首级,逃归汉王。借兵东下,杀成安君于泜水之南,成安君头足异处,被天下人所耻笑。刎颈之交,最后却成生死仇敌。您猜这是为何?”
韩信蹙起眉头。蒯彻自问自答道:“祸患生于多欲,生于人心难测。”
“如今,您欲以忠信结交汉王。然而,交情不比张耳、陈馀二人更加稳固,所谋之事情却比张黡、陈泽一事更加重要。所以臣以为,您觉得汉王必不危己,是错误的。”蒯彻稍稍停顿了下,继续道:“大夫文种、范蠡留存亡越,助句践称霸。勾践立功成名,文中却被迫自杀身死,范蠡也逃亡在外。”
他喟叹道:“野兽已尽而猎狗亨!”
“以交友而言,您与汉王不如张耳与成安君;以忠信而言,您不如文种、范蠡之于句践。从这两类人来看,已足以说明情况了。希望您慎重考虑。”
说完,蒯彻话锋一转:“且臣闻勇略震主者身危,功盖天下者不赏。”
“臣请言大王功略:您涉西河,虏魏王,禽夏说,引兵下井陉,诛成安君,徇赵,胁燕,定齐,南摧楚人之兵二十万,东杀龙且,西乡以报,此功天下无二!谋略世间少有。如今您戴震主之威,挟不赏之功,归楚,楚人不信;归汉,汉人震恐。”
“势在人臣之位而有震主之威,名高天下。”蒯彻加重语气,“臣私底下为您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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