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觉得我这事算是事,就赶紧去找陈总管告状,看陈总管是发作你,还是发作我。”福儿冷笑道。
紫绡当然明白其中道理,可她这会儿被逼急了,此事若是捅到陈总管那儿,她跑不掉,马嬷嬷也跑不掉,尚寝局必然要担责,只能咬着福儿胡搅蛮缠。
“若我被撵出东宫,你也讨不了好!”
福儿笑眯眯地瞧了她一眼:“那正好,我本来就不想进东宫,当什么司寝宫女,侍候那劳什子太子,你赶紧去告我的状,把我从东宫撵出去。”
福儿是真烦了。
她本就不愿进东宫,却不得不来。
来也就罢,偏偏四个人各有各的心思,她只要一想到以后还要跟这些人斗心眼,跟其他人斗心眼,她就厌烦。
她不喜欢斗心眼,这就是她以前喜欢动手总是惹祸的原因,后来进御膳房要好多了,但并不代表她不知道其他宫女之间的勾心斗角,以及娘娘们之间勾心斗角。
尤其是那些娘娘们,哪次争斗不是腥风血雨,牵扯许多人?也许到最后,娘娘们大多都能安稳无恙,但下面宫女太监们却会牵扯甚多。
福儿不止一次见过被牵扯的宫女或被发落或被杖毙,或直接消失得无影无踪,连各局女官都讳莫如深不肯多提的场景。
她想到当年与她同一批进宫,与她关系还算不错的小宫女花梓。
花梓比她有上进心,所以不愿进六局当个干粗活的小宫女受苦,在尚食局待了大半年,她就受不住了,找机会去了尚服局,可尚服局的小宫女也要日日做针线练女红,后来她又寻机会调去一个贵人身边服侍。
那时,她和花梓的关系已经没那么近了,对她的事情所知不多,但她却知道花梓最后是怎么死的。
是被杖毙拖出宫的。
她至今都记得花梓被草席盖着,被拖出宫的景象,也是从那时候她才意识到,在这宫里太有上进心不行,不知哪会儿就犯了忌讳丢了命。
而宫妃之间的争斗尤为可怕,太子的后院就是缩小版的后宫,一旦她踏入这里,就代表永无止息的争斗。
她碍于恩情,也是心知躲不掉,才来到这里,心里其实是抵触的。却又很矛盾,一面不得不待在这里,为日后做打算,一面又很厌烦想离开这里,巴不得有个借口能顺理成章离开,哪怕是稍微受点罚都行。
可紫绡才不信福儿真舍得离开东宫,以为她是怕了,故意这么说。
她早就看出福儿和淑月有交情,当即衝过来抓住福儿,不依不饶道:“你唬谁?你以为我会信?既然要去陈总管那,那她也得去!”
后面这句是对着淑月说的。
淑月被逗笑了。
“你不会以为拉上她,我们就不会去告状吧?”
“反正要告状那就一起去告。”紫绡是铁了心肠,像疯了一样,死死抓住福儿,捏得她胳膊生疼。
福儿疼得抽气:“你松手!”
“既然要告状,那就一起去!”
“你到底松不松手?”
别看福儿见人一脸笑,尤其她生得一张小圆脸大眼睛,天生就长得讨喜,可寒起脸来,也有些吓人。
碧玉见闹成这样,一时有些害怕,忍不住看了淑月一眼,淑月却饶有兴味地看着紫绡,似乎在等着看她倒大霉。
“你再不松手,那我就不客气了!”
话音还没落下,福儿反手一把抓住紫绡的手,也没见她怎么使劲儿,紫绡痛呼一声摔倒在地。
吓了碧玉一跳,淑月却似乎早有预料。
“你竟敢跟这力大如牛的蛮货动手,恐怕不知多少人在她手下吃了亏。”
淑月近乎喃喃自语,碧玉也没听清,隻依稀听到不能和福儿动手,而就在她恍神的瞬间,另一边形势已急剧转变。
紫绡摔倒后,并不甘心,扑上来要厮打福儿,而这一次福儿没让她,直接将她按倒在地,也没看清她怎么打了紫绡一下,对方终于不纠缠了。
但是哭惨了,躺在地上痛得嗷嗷哭。
福儿拍了拍被弄皱的衣裳,站起来道:“我早就说了,你们吵你们的,别扯我!爱告状告状去,能把我撵出东宫,我谢谢你八辈儿祖宗!”
又冷笑:“你与其盯着咬我,不如想着怎么收买她们,让她们别告你状才是真,自己是个蠢货,还喜欢胡乱撒泼。这次先给你点小教训,下次再来惹我,我让你紫绡变纸屑!”
骂完,福儿走了。
留下面露忌惮之色的淑月,吃惊的碧玉,还有渐渐停了哭声若有所思的紫绡。
四人并没有发现,就在距离这里不远处的花丛后,隐隐露出一个衣角,显然那后面似乎站着什么人。
花丛后,正立着两个人。
一高一矮。
高的那个是一位身着杏黄色圆领袍的年轻男子,他头束金冠,身材修长挺拔,腰间系着嵌白玉革带,手里捏着一把折扇。
而矮的那个穿着一身酱棕色太监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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