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仁慈!”
宣王讚道,端起酒来:“臣弟敬皇兄一杯。”
只有卫傅恍然想起,这位王御厨似乎就是福儿的师傅。
他病了,怎么没听福儿说?
卫傅本打算等回去后,问问福儿的。
谁知用罢膳后,他没能回去。
前面说过,大燕皇帝来承德避暑是一,威慑草原上其他对大燕蠢蠢欲动的异族部落,也是其一。
承德当地驻扎了许多兵力,每年皇帝都会借避暑各族觐见的机会,以宣扬大燕之威当着各部练兵。
一边笼络,一边威慑,这才是大燕远距离控制草原各部多年的原因。
这趟宣王来承德,就是为练兵。
当年承德屯兵之时,宣王就过来帮着练了两年的兵,近些年每年当着各部练兵都是由他率领。
膳罢,元丰帝带着几位皇子,和宣王一同,特意去军营走了一趟。
等回来时,已是傍晚了。又是为宣王设宴,并邀蒙古各部同宴,太子自然要列席陪伴。
宴散,太子回来时,已是深夜。
这时福儿已经睡了,太子便忘了提这件事。
接下来数日,太子十分忙碌,宣王竟在练兵时请奏带他一同前去。
卫傅其实看出父皇似乎有些不愿,但碍于宣王,倒也同意了。
这是卫傅第一次真正进入军营,不是像之前那样每次都只是走个过场,而是换上真正的铠甲,身临其境地看这些兵士们摆阵列队,呼声震天,格外让人热血沸腾。
他甚至有些迷上了,连着几天每天都跟着宣王往军营里跑。
皇后病好后,见太子竟和宣王混在一处,忍了又忍,没将太子叫来训斥,而是寻了个机会找上宣王。
“你到底想做什么?”
白日的宣王,看起来道貌岸然太多。
一身黑色的鱼鳞甲,肩上是麒麟肩吞并黑色披风,腰间束着兽首腰带,显得他十分冷峻威武,满身铁血之气,仿佛他天生就该是穿着这么一身盔甲。
“皇嫂为何来质问本王?”
“本宫为何来质问你,你难道不知缘由?”
宣王似有所悟:“原来娘娘是不喜本王和太子太过亲近?”
皇后被他这明知故问,气得冷白的脸颊有些微红。
“你最好离太子远一点!”
宣王失笑,看着她。
“娘娘在怕什么?怕本王对太子不怀好意?”
皇后板着脸道:“你明白就好!”
宣王摇了摇头:“太子的骑射当年是本王教的,本王要对他不怀好意,也不会等到今日。娘娘就因为这点事来质问本王,本王不信。”
“你——”
“本王练兵带太子同去,陛下都没说什么,没想到娘娘竟然有异议。难道娘娘不想让太子在一众将士面前露露脸,让这些将士们知道我大燕有太子不输军中好儿郎?难道娘娘想把太子永远关在东宫,不为人所知?
“那娘娘何必筹谋让太子入朝观政?观政是为接触朝政,是让众臣体会到太子之仁德,那些官员大多都是文官,隻笼络文官,不笼络武将,未免舍本逐末。本王本是一片好意,没想到娘娘竟如此狠心无情,误会本王。”
宣王这一番话,说得皇后哑口无言。
对方说得确实没错,从目前来看,他做得也确实是为了太子好,可经过那一晚,皇后却知道宣王目的绝不会这么简单。
而且他为何说她狠心无情,说她狠心无情时,为何又要盯着自己看?
可眼神这种事,太过虚无缥缈,她若真因此斥他,反而显得自己自作多情。
“总之,你离太子远些!”
至此,皇后其实已经气弱了。
宣王也看出来了,笑道:“娘娘,你就这么怕本王?”
“本宫才不怕你!”皇后慌忙斥道,“宣王你不要胡言乱语!”
“若娘娘不怕本王,为何不让本王接触太子?”
“你——”
皇后语塞。
“总之,你给我离太子远些!”
说完,她微抬起下巴,睨了宣王一眼。
若她没有转身就走,没有微微提起裙摆步履那么急促,也许她这一番装腔作势还能唬人,可惜终究色厉内荏。
与此同时,王大柱也到了地方,该是和孙女婿刘长山分开的时候了。
这一路上急行军,可把王大柱折腾得够呛。
他本以为孙女婿这趟出公差,就是护送什么人或者什么物,也就十来个兵丁最多,谁知却是来了两千人,还都是骑兵。
这明显就是去打仗,但去哪儿打仗却不知道,只是让跟着走,刘长山是个小旗,手下也管了几个人,就把王大柱塞进火头兵里了。
火头兵,顾名思义就是专门管给兵丁做饭的兵卒,平时除了造饭外,也没什么活儿,一人身上背着口大铁锅,跟着跑就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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