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镇国公不愧是镇国公,猜得不说对了十成,也有八成。
“那鄂毕河呢?他就真坐视把人送到京中来?他就不怕被…陛下迁怒?”
“他怕什么?那老东西在先皇在时,就负责镇守建京,辽边一带问题错综复杂,他历经废帝,又至新皇,都没影响他什么。这人是个老狐狸,放这么个人在他的治下,难道他不头疼?索性睁一隻眼闭一隻眼,把人送走,反正从头到尾与他无关。”
“那照爹这么说?我们只能坐视不管了?”
镇国公站了起来,来回踱步。
“别人睁一隻眼闭一隻眼,不外乎怕摊事,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可我们却不能。如今黎家好不容易安稳些,去年有朝臣建议陛下广纳后宫,也被他拒了,说明他还是看重潆儿的。”
“可男人多薄幸,当年废帝也曾看重潆儿,最终还是没改男人本性,若不是潆儿生下太子……”
说到这里,镇国公顿了顿,“如今当务之急,还是该让潆儿尽快诞下一个皇嗣,陛下中年得子,必然视为重宝。等到那时候,潆儿的位置稳了,我们黎家也稳了……只是委屈了傅儿,如今也只能委屈一下他了,等以后有机会再补偿他。”
“既然如此,那这次我去找他说。”黎辰站起来道。
镇国公叹了口气,摆了摆手。
“去吧,你是他舅舅,好好跟他说,这孩子倔强,但也该知道什么时候能倔强,什么时候不能倔强。”
大晚上的敲门声起,福儿心中就有种不好的感觉。
果然开了门后,又是个不速之客。
因为有之前镇国公的例子在,这次福儿也没像之前那么识趣了,就抱着大郎在一旁假装就是个不懂事的妇人,听卫傅舅舅跟他说话。
黎辰先问了一些卫傅最近过得如何的客套话,就直接进入正题了。
“……傅儿,我知你心中不甘愿不情愿,甚至憋着委屈,可你这这么大了,也娶妻生子了,也该成熟些了。”
“不知舅舅,什么才是成熟?”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连自己的生死都无法掌握,就别逞一时之气。”
卫傅认真道:“舅舅,我并不是逞一时之气。”
“你还不是逞一时之气?你说你一个被废了的太子,跑来考科举做什么?前面让你过了,那是那些官员不懂得利害性,可你觉得你往后还能过?你过不了!那么多官员,没人是瞎子,他们也不敢让你过,抬不起这个责,你又何必自取其辱?你外祖让你回去,是为了你好,你别听不进去他老人家的话。”
听到这里,福儿实在忍不住了,道:“什么叫自取其辱?我们凭自己本事考,怎么就自取其辱了?”
黎辰见福儿一个妇人竟然在男人说话时插嘴,当即怒道:“男人说话,妇道人家不要插嘴。”
福儿站了起来。
“妇道人家怎么了?难道舅舅您不是妇道人家生的?您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
黎辰不好和福儿争辩,对卫傅道:“你不管管这个无知妇人?!”
卫傅大抵是灰心丧气了,漠然道:“我如今不过是个废太子,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能侥幸逃脱生天,一路来到京城,离不开福儿的扶持。她是无知妇人,我是无能之辈,管不了。”
黎辰听出外甥是在跟自己置气,十分痛心疾首。
“我竟没想到你现在变成了这样!你就算不为别人想,难道不为你母后想想?”
听到母后,卫傅面上露出一丝痛苦的神色。
福儿道:“你又不是娘娘,又怎知娘娘是怎么想的?指不定娘娘还高兴卫傅能来到京城呢。”
“你——”黎辰指指福儿,又指指卫傅,“你就这么纵容这无知妇人这么辱你舅父?”
卫傅沉默不言。
福儿又道:“我怎么辱舅父您老人家了?我这无知妇人哪句话说得不对?殿下落难时,也没看见外祖和舅舅在哪儿,现在殿下来京了,觉得他给你们找麻烦了,你们都来了。”
“是,我们能理解黎家家大业大,有许多不得已,所以他落难时,你们帮不了也不能帮,我们不怨什么,现在我们自己把日子过好了,我们自己来京城了,你们反倒接二连三来撵我们。”
福儿抱着大郎。
大郎似乎也感觉出气氛不对,看看爹又看看娘,一脸想哭又不敢哭的模样。
福儿看卫傅站在那儿,面带悲愤,却又隐忍不言,心里的火突突往上直冒。
“他是个人,他有自己的想法和想做的事情。我这个当妻子的,我都没说他不对,凭什么你们一个个过来,指责他这不应该,那做错了?”
“你别以为我不知你们黎家打的什么鬼主意,人在屋檐下,所以你们低头了。女儿改嫁了,身份没变,你们黎家非但没落难,反而似乎更稳了,那就尽量保持眼前局面,不想让人来破坏。若是哪日上头这位失道寡助,反正你们手里还有个前太子,两手牌都能打,何乐而不为?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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