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上干涸的血迹被他一点一点擦拭干净。宋槐突然有些恍惚,后知后觉地发现,他过往做过无数次类似这样的小?事,而她?早就已经习以为常。原来她?被他照顾得这样细致。她?先?是看他拿着棉签的手,再去看他狭长的眼型,莫名的,眼底渐渐蓄满水汽。段朝泠微微抬眼,“很疼?”宋槐吸了吸鼻子,“……不疼的。”只是突然明白了一件事。时移世易,她?已经没办法再去喜欢段朝泠了。九月初,学校要召开一场运动会。宋槐被选为实验一班负责举牌的引导员,每天大课间跟着方?队一同训练,放学后和毛佳夷他们泡在校图书馆里上自习,生?活过得还算充实。最近两个多月,她?几乎没怎么见?过段朝泠。他经常出差,人在北城的时间用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两人的闲暇时间恰巧又?是错开的,能?坐下来一起?吃早餐已经成为一件极其奢侈的事。宋槐妥协地觉得这样也好,与其在见?到他的时候强忍着快要溢出的难过情绪,不如借这个机会慢慢忘掉他,让一切归零。国?庆节回来,运动会正式开幕,走完入场方?阵,下午是男子短跑赛和长跑赛。许歧报了400米短跑和3000米长跑。宋槐将举牌交给体委,回到自己班级的阵营,从毛佳夷那里拿回校服,打算去洗手间把身上穿着的白衬衫和百褶裙换下来。还没走到洗手间,被刚从检录处回来的许歧拦住。他将手里拿着的别针和号码牌丢给她?,“帮我系上。”宋槐只好把校服放到一旁的桌上,捏开别针弯钩,“过来一点儿。”许歧稍微弯下腰,朝她?凑过去。不远处有两个女生?碰巧路过,满眼八卦地看着他们,时不时耳语两句。宋槐几分无奈:“有那么多女生?愿意?帮你忙,非叫我做什么。”“你是你,她?们是她?们,能?一样?”“怎么就不一样?”“我说不一样就不一样。”宋槐懒得再和他讲绕口令,用别针将号码牌的四角固定住,“好了。”许歧低头?扫她?一眼,“我马上要比赛了。”“我知道,广播刚刚预告了。”“我的意?思是,你不看我比赛吗?”“我去换个衣服,用不了多长时间,能?赶上的。”许歧拿起?她?的校服,拉着她?往cao场中间走,“看完再去。”想着不急于这一时,她?也就没拒绝。“这儿是3000米的终点,在这里等我。”许歧直勾勾地看着她?,意?有所指,“我保证第一个冲到你面前。”宋槐没太在意?他的眼神?变化,看向路旁的补给站,“你需要中途送水吗?需要的话我去拿一瓶过来。”“没事,不用。我有别的动力。”宋槐站在跑道最边缘的位置,看着许歧走向起?点。两三分钟过后,裁判打出发令枪,比赛选手一窝蜂地冲出去。许歧开始跑得很快,领跑了两圈,后面渐渐放慢速度,保存体力。第五圈的时候,被后面的两人追赶上来。宋槐瞧着眼前的形势,倒没替他着急,因为知道他一定会拿第一。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宋槐扭头?去看。毛佳夷站到她?旁边,手里攥着毛巾和矿泉水,“还有两圈就冲刺了!槐槐,怎么办,我好激动。”宋槐安慰她?,“别担心,去年许歧就是第一,今年估计也没什么意?外。”剩最后一圈半,许歧果真开始发力,超过了前面两个。距离终点还有200米,被超过的其中一个男生?用尽全力追赶,和许歧擦身而过时,突然伸脚绊了一下。许歧猛地栽倒,直直摔在跑道上。意?外发生?得太快,宋槐正要跑向他,身旁的毛佳夷已经冲了出去。很快,停在体育场外面的救护车开进来,医护人员用担架将许歧抬了上去。宋槐和毛佳夷随后赶到学校附近的附属医院,随行的还有班主任。
许歧这会刚做完基础检查,等着拍足部的x光片。病房里,班主任嘱咐两句,到楼下的自助打印机那儿取检查结果。许歧躺在病床上,右腿微微支起?,瞧见?她?们进来,说:“来了。”宋槐看着他高高肿起?的脚踝和膝盖上的擦伤,关切问:“严重吗?”“就是脚有点儿扭到了。小?伤而已,没什么事。”宋槐问:“联系阿姨了吗?”“我妈今天有个挺重要的会,没法看手机,我联系不到她?,给我叔叔打了个电话。”“许叔叔回国?了?”“嗯,前两天回来的。”一直没开口的毛佳夷说:“那个……我突然想起?来,运动会那边还有两篇投稿没写,就先?回去了。”许歧说:“来都来了,这么快就走啊。”毛佳夷眼神?微闪,笑说:“本来也是陪槐槐来的,看到你没事,我们都放心了。我得赶紧回去忙了。”“那行,你路上小?心点儿。”毛佳夷离开没多久,护士进来提醒他过去拍片。宋槐搀着许歧出了病房。拍完片,回到病房,等结果出来的空隙,有人推开房门。班主任迈过门槛,回头?跟身后那人交谈了两句。宋槐望向声源处,瞧见?紧随其后进来的竟是段朝泠。有段时间没见?,他似乎清瘦了些,身上穿薄款的黑色风衣,身形高挑修长。她?看他的同时,他也在注视她?,眸光深邃。宋槐默默撇开视线,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喉咙莫名有些干涩。段朝泠越过她?,站在病床旁边,简单询问完情况,又?说:“你叔叔要见?个人,晚些时候到。我代他过来看看。”许歧了然,不甚在意?地说:“没事儿,要是忙的话不过来也行,我又?不怎么严重。”“你自己和他说。”许歧悻悻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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