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晚了些,因食材较为?繁琐,耗时又费力。一顿饭吃得和谐极了,何阿姨和余叔轮流给她夹菜,让她多吃点。饭后,帮忙收拾完碗筷,宋槐从?包里?翻出?一片健胃消食片,穿上外套和鞋子,独自去了后院,想去瞧瞧那棵刺槐树如?今长成什么?样了。后院不知?道什么?时候扎了个蔬菜暖棚。透过模糊的塑料膜,能?瞧见地面长出?了不少青菜,还有一小块地种了草莓。零下近二十?度的天气,外面冷得好似快要呵气结霜。宋槐快步穿过暖棚旁边的石子路,走到刺槐树旁边,仰头观察树干表面的纹路。六年时间,已经长成了盘口粗的大树,主干高达六到七米,纹路更是清奇。正要凑近细瞧,听见一阵脚步声,宋槐站直身体,望向声源处。段朝泠走到她旁边,平声说?:“有什么?好看的,在外面待了这么?久。”宋槐看着他,“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除了这儿,你还会去哪里?。”倒也是。宋槐不说?话了。在原地静静站了会,宋槐问?:“它开过花吗?”“开过两次。”“是什么?样的。”“圆锥形的一串白花。去年花期有两个多月,整个院子都是落花。”“我好像能?想象得到,感觉画面应该还挺美的。”段朝泠说?:“余叔觉得浪费,晒了一部分干花作药材。”宋槐眼睛亮了一下,问?道:“还在吗?”“还在。”“我走的时候想拿点儿,当个纪念。”段朝泠垂眼看她,“纪念什么?。”宋槐微愣,一时语塞,好一会才作出?中规中矩的回?答:“它是我的生?日礼物,对我来说?有重要意?义。就像之前过生?日,阿姨送我的那盆木槿花,许歧送我的手链……意?义都是一样的。”裹在树枝上的雪被?风一吹,成絮状落在她脚边。宋槐低着头,脚踩上去,能?清晰听见雪被?碾碎的“嘎吱”声,打破了围绕在两人中间的沉寂氛围。段朝泠无端轻笑一声,却没说?什么?。短暂无言。宋槐觉得有些冷,吸了吸鼻子,将手揣进外套口袋,想提议说?回?去。他比她先一步开口:“走吧。一起回?去。”石子路狭窄,容不下两个人同时通过。宋槐走在最前面,可以准确感知?到和他之间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他身上熟悉的清冽气息包裹住她,以一种叫人无处可逃的形式。回?到屋里?,极端的冷暖温差使她的脸颊泛起细微的绯色。宋槐脱掉外套,用手背试探脸上的温度,直觉烫得惊人,抬手扇动两下脸部周围的空气,试图用这种方法降温。何阿姨和余叔这会不在,已经回?楼上休息去了。段朝泠拿过她手里?的外套,将衣服丢到沙发上,“跟我来。”他拉着她来到开放式厨房,从?储物格里?找出?一条干净毛巾,拧开水龙头,调到热档,接水。做完这些,用眼神示意?她过来。宋槐犹豫几秒,照做,向前一步,走到他面前。沾了水的毛巾被?敷在脸上,触感温热。宋槐睫毛颤了颤,听见他低声说?:“在外这么?多年,你就是这么?照顾自己?的。”“我其?实没这么?娇贵,缓一会儿就好了。”她说?,“江城那边湿冷,更容易冻伤,比起北城的气候,大概就是大巫见小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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