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走的也不是我。”从没想过聊到最?后会是这样的结果,宋槐直接愣住。“无论过程如何,结局都已经酿成,既然你已经不记得了,我不认为再让你知?晓这些能有什么好处,只会对你造成二次伤害。这是我一直没告诉你真相的原因。”段朝泠说,“没料到你会从别处得知?这件事。如果早知?今日?,我不会选择瞒你。”“陈院长说,来接我那人随身携带的烟盒样式很少见,就是你以前常抽的那品牌。”“槐槐,我不否认周楚宁对我来说有重要?意义,但这不是男女之?间的感情。我和她之?外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他们都是我的挚交,对我而言同等?重要?。我们三个抽的是一个牌子的烟。”宋槐不再说话了。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觉得心乱如麻。所以她一直以来的执念究竟是在针对谁,突然不得而知?。感觉到她的体温逐渐回暖,段朝泠低声问?她:“知?道了这些,还?要?执意跟我分开么。”宋槐垂下眼帘,避开他的视线,无故反问?一句:“事已至此,我真的还?有搬过去跟你同住的必要?吗?”
段朝泠目光紧锁住她,等?她把话说完。“就算这些事在今天已经讲开了,可是,你觉得我们真的合适吗?坦白讲,你的游刃有余让我压力很大,我时常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跟你没法达到共振,我们能相处得顺风顺水,无非是因为你在刻意迁就我。那以后呢,有朝一日?你对我没了耐心,我们又该怎么办……这样下去真的有意思吗?”段朝泠说:“跟我在一起就让你这么痛苦。”宋槐缓慢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最?近真的很累,身心疲惫。不光是因为我姑姑的事,还?因为很多细枝末节的,被我们忽略掉的矛盾。”她眼角的泪痕早就被晾干,脸色尚处在潮红没完全消褪的余韵里,唇色却白得像张纸。整个人呆坐在那里,心脏仿佛被掏空,和一个破碎躯壳没有任何区别。走到如今这地?步,他的解释或坦白似乎起不到太多宽慰作用,延伸的疤痕越阔越大,暂难排解,需要?时间来疗愈。到底还?是囫囵吞枣的后遗症在作祟。段朝泠捋顺她的一头长发,“你应该知?道,你要?的结果不一定是我想给的。”听到这话,宋槐终于抬起头,轻声说:“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你说你爱我,这里面真的没有一丁点的愧疚和自责吗?”段朝泠没作声,留给她的是无止境的静默。明明他什么都没说,她却什么都明白了。是了,他从不会对她说谎。宋槐移开他的手,自顾自起身,拖着脚步来到门口。打开门,背对着他,平静说:“我是很爱你,但我也可以把对你的爱藏在心里,永远不对外宣布。如果这份爱不够纯粹,我宁愿不要?。叔叔,我们放过彼此吧,求你。”上次谈分开,她或许没这么绝对,也没勇气主?动提及这些往事。这次不一样。她如数相告,又敞开门,安静等?他离开,不作分毫留恋。段朝泠看着她纤瘦的背影,无故想起多年前的一件旧事。那时他给宋丙辉夫妻一笔遣散费,她无意间得知?,觉得不妥,有意疏远,小小年纪就能做到好几个月没理他,执拗得过分。怎么会不清楚。他一手养大的小姑娘有多心软就有多心狠。段朝泠将烟盒和打火机放到茶几上,留给她,拿起外套准备离开。路过她身边时,哑声说:“蒋阑周不适合你。即便你最?终不选择我,也不该是他。”宋槐眼睫颤动两下,“这就不牢叔叔费心了。我自己的事,我自己会处理好。”等?段朝泠离开后,宋槐关上门,靠着墙面站了许久。屋里满是他的气息,如何也挥发不掉。她踉跄着走到落地?窗旁边,握住把手,向?下一拉,将窗户完全打开。冷风混着霜雪的寒气扑面而来,吹得人皮肤冰凉,险些失去知?觉。雪天的缘故,又是深夜,十字路口的人和车辆都少得可怜。没过多久,熟悉的车牌号闯进视线范围内。段朝泠的车过了一个红绿灯,匀速驶离,最?终逐渐消失在拐角处。尾灯模糊,完全看不见踪影和轨迹。宋槐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过了几分钟,移开视线,转头去翻一旁的储物?柜,从里面拿出糖罐。撕开包装,将一颗桔子味硬糖放进嘴里。糖纸被风一吹,直接飘到窗户边框。她顺势往外看。外面的雪已经停了,建筑被一抹白覆盖,景致单一又乏味,并不耐看。她曾见过十月江南的一场瀌瀌飞雪。在这之?后,看过的无数场雪景不过只是稍作点缀,没有任何意义。好像,此后的每年冬天都不能再和段朝泠一起看雪了。她的记忆永远留在了生日?那天清晨。梨花满堂,雪水布霜,落地?即融化。55/到底意难平元旦前,宋槐跟段朝泠又见了一面。公司附近那套公寓被正式过户到她名下。至于周楚宁的遗产,她没打算要,只托他找人定期去那边打理,等她闲下来会亲自过去看看,也算是尽一尽对?姑姑的孝心。临别前,段朝泠给了她一张卡,里面余额未知,但不会是小数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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