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恒闻言呆住,不可置信道:“当真……是他让你们来?”“是啊!”李栩连连点头,“师父还说,过年过节的让你送些吃的就行了,别送那些没用的兵器。对了,他还担心你人老实,让人欺负了去,说这话的时候都哭了。”听李栩这么一说,岳恒眼眶立即湿了,喉头哽咽了几下,楞是说不出话来,半晌才道:“……那他怎么不来?”“师父那脾气,大哥你是知道的。”萧辰柔声道,“当初他冲你说了那样决绝的话,现下心里早就后悔了,可又抹不开面子。”“我、我只当他真的永远都不认我了!”岳恒用袖子胡乱抹了下脸,一眼看见祁无刀,又抹了几下汗掩饰道,“热,有点热!”他们说话间,祁无刀早已走到了他身畔,自自然然地从袖中掏出一方绣帕,伸出手去替他抹了抹颈部的汗,半是叹息半是关切道:“就知道你一急,定然外袍也不穿就会过来,我特地多带了件斗篷,你待会披回去吧。” 司马公子以祁无刀的身份,此举莫说是白盈玉、李栩,便是萧辰也能从话中听出那份柔情无限。岳恒“嗯”了一声,转头看见旁人略有些古怪的目光,顿时也有些尴尬,找话题问道:“无刀,你安排我师弟他们住何处?”原来已直呼闺名,几人心中同时道。“住东篱苑如何,那里离你近些,又挨着后山的竹林。你不是说,在家的时候,师弟们最喜欢到山上挖竹笋么?”祁无刀笑道。“那都是小时候才干的事了。”李栩觉得挖竹笋很有些损伤他的大侠形象,忙解释道。岳恒虽然欢喜,却仍有一丝迟疑:“东篱苑历来都没有让外人住过,只招待祁家自家人,可否会有不妥?”祁无刀微叹口气,转过身去,复取了手炉,朝外间走去,口中低声道:“对我来说,你的家人便是我的家人,难道你还不明白么……”随着她步下台阶,声音渐低,她竟就如此走了。岳恒呆愣片刻,直到萧辰开口,方才转过神来。“大哥,何时才能唤她大嫂?”萧辰语气平缓,仿佛在问一件极平常的事。岳恒噎住。李栩一脸期盼:“是啊是啊,我也盼着呢!”“这事……它不是你们想得那样……”岳恒艰难启齿,左顾右盼间看见白盈玉,仿佛看见救星一般,问道:“姑娘,你是?”“岳大哥,你唤我阿猫就行了。”“……阿猫……辰儿,怎么回事?”“她也是我们山上的人。”萧辰向来不喜欢罗嗦解释,干脆简洁道。“哦……”正说着,一名家丁在外间躬身道:“岳师傅,东篱苑已经收拾停当,小姐吩咐我带你们过去。”“行!我们走。”走之前,岳恒还没忘记披上之前祁无刀带来的斗篷。原来以为东篱苑只是一处小院落,到了之后才发觉,这处院落已堪比寻常的府邸,便像是套在天工山庄中的小山庄一般,回廊池水环绕其中,后山绵延出去的那片竹林,郁郁葱葱,衬着皑皑白雪,甚是清雅。更喜人的是,竹林中隐约可见几只竹熊出没,憨态可掬,煞是惹人疼爱。“咱们可真是沾大哥的福,这哪里是天工山庄寻常客人能住的地方啊?”李栩替萧辰整理好东西,啧啧赞叹,“二哥,你说呢?就冲这,咱们也得多住一阵子,干脆留下来过冬得了。”萧辰倒无所谓住何处,淡淡道:“只要别和唐门的人挨着就行,哪里都一样。”“听说他们住的是西厢房。”李栩脱不开少年心性,总有些好胜心,盘算着要到西厢走一遭,看看他们住的如何。“阿猫呢?”“在房里,方才听见她让人送了热水进去,想是在沐浴吧。”萧辰淡淡应了一声:“我们也该梳洗下,晚间祁小姐设了宴,莫要失礼才是。”“对!”李栩抽身往他自己房间,边走边笑道:“怎么说也算是半个大嫂,不能失礼,不能失礼。”山庄的家丁服侍得甚是周到,两人皆各自在房中沐浴过后,换过衣袍,便有人引着他们到东篱苑的暖阁内,祁无刀与岳恒已在内相侯。三名师兄弟多时不见,心中皆是欢喜,酒亦喝了不少,相较之下,做主人的祁无刀倒不怎么说话,只是含笑听他们说着彼此的趣事,时而替大家布菜,甚是周到。白盈玉见桌上果然有扁尖老鸭煲这道菜,想来是祁无刀特地吩咐厨房做的,未料到她竟如此周到,丝毫没有虚迎自己,对她不由地又添了几分好感。众人正吃着,有家丁疾步进来通报,低声朝祁无刀道:“表三少爷来了!”听说是此人,祁无刀停筷,奇道:“就他一个人?”“就他一人。”岳恒也听见了,奇怪问道:“表三少爷?他爹怎么肯让他单独出来?”祁无刀摇头叹道:“我去看看。”她起身朝其他人笑道,“诸位慢用,我去去就来。”众人忙应了,又有丫鬟替她披上斗篷,她便往外走。岳恒楞了下,随即起身跟到门外,拉着她道:“我看你方才没吃几口……那位表少爷这个时候到,多半还没用过饭,你让他过来,大伙一块吃。”祁无刀拢着斗篷,仰头瞧他,眼中笑意盈然:“你怕他饿着?”“……不是,我是……”岳恒顿了顿,方才说出来,“……我是怕你饿着。”
“我知道。”她伸手轻轻在岳恒手上按了按,嫣然一笑,转身朝东篱苑外去了。暖阁内,李栩等人自然听不见外间的话,只是见萧辰莫名其妙地持杯微笑,神态间竟是说不出的风情流转,大大异于寻常。“二哥,你笑什么,说出来让我也欢喜一番?”李栩好奇地凑上去道。闻言,萧辰收了笑意,摇头道:“不说。”瞧他神态着实像足
好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