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声道:“你这孩子,跟我还客气什么,有事直说便是了,你放心,这事我一定查到底,帮着你,绝对不会撒手不管。”“不,我是想请您放弃调查此事。”萧辰直起身来道。“……”司马扬愣住,转而不解:“这可是为你爹爹洗刷冤屈的大事!”“我知道……”“那你为何还要放弃?”“因为我的缘故,卫伯父已经撒手人寰,再查下去恐还会伤及无辜……”
“无辜?哪里还会伤到什么人,你指的是谁?”司马扬不解。萧辰沉默了一瞬,才道:“卫朴我曾见过,他对卫伯父甚是孝顺,他能拜在公孙先生门下不易,改名换姓定有他的苦衷。伯父此番派人查此事,必定已对他有所影响,实非我愿。”“原来是这样……”司马扬倒从未想过这层,皱了皱眉,“可那小子改名换姓,是他鬼鬼祟祟的,这怎么能怪我们呢。”“我想,他必有他的缘由。”“可也不能为了这个……”司马扬仍是不甘心。“伯父,我真的不愿再查下去了。”萧辰重重道。司马扬心中狐疑,盯了他一眼,问道:“你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缘故?”闻言,萧辰缓缓别开脸,淡道:“我只是不愿因我的执念而伤及无辜,并无他故。”李栩看不下去,上前劝道:“司马二爷,你就别再逼我二哥!”司马扬厌烦地瞥他一眼,沉吟片刻,拍着萧辰肩膀道:“不管你有何事,咱们总能想出解决的办法来。白宝震此事,不经过卫朴也未必就查不下去了,现在咱们好不容易有了点眉目,岂能轻言放弃。”“伯父……”萧辰刚开口即被司马扬打断:“不用再说,我知道你这些日子总是在想这事,有些倦乏也是应该。不妨事,明日出去散散心,咱们来日方长,只是莫再提放弃二字。你爹爹在九泉之下,这等不孝的话,可不能让他听见。”话说到这份上,萧辰知道难以说服他,只得不再做声。“你好好歇着吧,外头的事情交给我,你什么都不用cao心。”司马扬转向李栩,吩咐道,“好好照顾你二哥……我走了!”李栩朝他的背影扮了个鬼脸,暗自道:这还用你吩咐,我和我二哥亲,还是你和我二哥亲。听着司马扬离去的脚步声,远没有来时那般有力,萧辰知道:他其实也被伤了,满腔热血,却无人领情。复坐回椅子上,萧辰重重地叹了口气,李栩担忧地望着他。“二哥,和他讲不通的,他又不知道阿猫的事。”“你去看看她吧……”萧辰道。李栩一愣:“看谁?”萧辰连话都懒得说,手倦倦地指了指院对面的方向。“阿猫啊……哦,行!我看她刚才哭得厉害,没准现在还哭着呢,我去劝劝。”李栩道,“二哥,要不你也一起过来,她好像还是比较听得进你的话。”“我累了,想歇一会儿。你去吧。”“哦……”看着萧辰疲惫萧索的模样,李栩叹了口气,转身出屋去。白盈玉把脸埋在被衾之中,狠狠地堵住呜咽之声,心中压抑了许久的悲苦终于无法再抑制。尽管眼睛深闭,泪水却仍旧如泉水般涌出,迅速濡湿衣襟与被衾,她再也顾不上什么,只想着痛痛快快地哭个天昏地暗。因门没有关好,李栩敲了一会儿,见无人来应,便试推开门进去,循着时有时无的呜咽,看见了哭得哽咽难言的白盈玉。“阿猫、阿猫……”他小心翼翼唤了几声,拿不定主意是该现在安慰她,还是该等她哭完。白盈玉没有听见。因经验欠缺,李栩着实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在旁边呆站了一会儿,看她模样,估计着还得且哭一阵,便又蹑手蹑脚地退了出来,跑回萧辰屋内报信去。“二哥、二哥……要不你去看看,哭得太厉害,压根就没法劝。”李栩道。萧辰怔了下:“我并未听见哭声。”“呃,她拿被子堵着呢,我估计那被子都湿了半条。”李栩若有所思道,“难怪说女人是水做的,真是没错,怎么有那么多眼泪啊?”“一直哭到现在?”萧辰皱眉。“呃。”萧辰只得起身:“那我去看看她。”进白盈玉屋子后,萧辰方才听见了她的呜咽之声,大概是哭得久了的缘故,声音十分微弱,时断时续,倒有几分象小玉的叫声。“别哭了!”他也没办法,简单道。人没动静,像是压根没听见。李栩在旁附耳:“二哥,劝人不是这么劝的。”“那你自己来……”萧辰冷道。李栩一缩脑袋,躲到后面去了。萧辰略略提高声音,放重语气:“别哭了!”似乎为他声音所骇,白盈玉身子骤然颤抖了下,泪眼婆娑地抬起头来,看着他二人。“你们……我……”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像自己无论说什么都会再度哭出来。 自此天涯“别哭了。”
好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