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难处,房子可以借住,只是银子绝不能收。”“迂!”唐蕾白他一眼,自拿了包袱,熟门熟路地踢开门,进了东屋。院中仅仅剩下白盈玉和那位书生。见这书生颇有些贫贱不能移的气节,她不由地生出几分好感,感激地又施了一礼:“多谢公子,不知公子高姓大名?”“小生姓苏,单名一个倾字。”“原来是苏大哥。”放下包袱,唐蕾又自东屋出来,笑道:“他这人呆里呆气的,你叫他苏呆子就行……对了,这屋子怎么和我走的时候一个样,连柜子里那件衫子都没动过。都大半年了,一直没人住过么?”也不知是不是在院中冻得太久,苏倾的脸微微有些泛红,只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你大哥也没回来?有消息了么?”唐蕾问道。苏倾摇摇头:“还是没有消息。”唐蕾替他叹了口气,皱眉道:“要不,我托人替你打听打听?”“不用,他当初与我说的是五年之期,眼下还不到呢。”“这宫里头的事可没个准。”唐蕾耸耸肩。白盈玉奇道:“他大哥在宫里?”“嗯,他大哥是大内侍卫,已经好几年没回家来了。”唐蕾颇有些不满,“你大哥也是的,就你这么一个弟弟,又知道你人呆,也不寄点银子回来。”苏倾只是微微一笑:“他定是有要事在身。……你们走了一路,饿了吧?”“呃。”“你们且歇歇,我去蒸馒头。”说罢,苏倾就往灶间转去。“再多烧点热水!”唐蕾在他身后嚷嚷。“嗯。”唐蕾边引着白盈玉进了东屋,边摇头道:“这个苏呆子怎么还是只会蒸馒头,在他这里,连个荤腥味都闻不到,比和尚庙里还干净。”白盈玉微笑道:“有馒头吃,也很好。”她四下打量屋中,桌椅虽旧,却收拾得甚是干净整洁,床上的被衾叠得整齐,只是同苏倾的衣衫一般,也带着好几块补丁。“没人住还收拾这么干净,真是个呆子。”唐蕾咬着嘴唇似笑非笑。“这位苏大哥是读书人吧?怎么不去考功名?”“他呆里呆气的,怎么考得上。”唐蕾皱眉,“他要是真考上,做起官来的样子,我还真是想不出来。”白盈玉若有所思:“考不上也有考不上的好处,当真考上了,也未必是什么好事。”唐蕾瞥她一眼,突然笑道:“看来,你和这书呆子倒是挺投缘。”白盈玉淡淡一笑,不置可否,低头整理东西。唐蕾倒也不在意,又看了眼被衾,皱眉道:“这被子是无论如何得再买一床,否则咱们晚上都别想睡。”说罢,她便跑了出去。白盈玉追到门口,只听见院门咯噔一声,已是人影全无。这厢,苏倾自灶间探出头来,声音中带着掩不住的失望,问道:“她,走了?”“她说要去买床被衾,应该很快就回来了。”白盈玉道。苏倾语气稍安,却仍颦眉道:“这镇上的被子都是定做现弹的,她怕是买不到现成的……阿猫姑娘,你替我看着火,我去追她。”“哦,好。”白盈玉看着苏倾急匆匆地去了,微微一笑,遂到了灶间,折些枝桠塞入灶口。听着火在灶膛里噼里啪啦作响,不由怔怔地想到那个人。 绣纹犹在馒头要蒸多久才能算是蒸好,白盈玉心里也没数,几次揭开蒸笼端详,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不断地添柴火。幸而唐蕾苏倾去得并不算久,在水烧干之前,总算是回来了。除了被衾,唐蕾还买了些日常用的物件,统统让苏倾抱在手上,自己则空着手晃回来,一副心情甚好的模样。“苏大哥,这个,馒头……”白盈玉站在灶间门口,为难地唤苏倾。“还没好么?”苏倾忙把东西放好,进灶间揭开蒸笼一看,笑道:“已经蒸熟了,不必再添柴。”白盈玉这才安心,笑道:“那就好。”苏倾低头,见树枝把灶膛塞得满满当当,弄得烟直往外冒,心知这姑娘定是从来没有做过灶间的活,大概对于烧饭做菜也是一窍不通。他素来敦厚,不欲令她难堪,当下便请她去帮唐蕾整理东西,随后自己才俯身清理炉膛。净过手,白盈玉回到东屋,见床上多了两床大红缎子做面,绣着花草鸟类的被衾,不由有些呆愣:“这应该是成亲用的吧?”唐蕾正在鼓捣她的瓶瓶罐罐,闻言,瞥了她一眼,得意笑道:“没错,你看出来了!就是成亲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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