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知意逃似的从夜色酒吧里跑出来,慌里慌张地奔向马路对面,一路上不知道被多少司机按喇叭警告,跑的过程中还要不断拿半袖擦拭快要流进眼睛里的血水,直到跑得体力都快要耗尽了,才缓缓停在一个公园门口,坐在树下面的公共座椅上缓了缓神。
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幕,贺知意觉得蒋辰那颗不停流血的脑袋仿佛就在眼前,他弯下身子有些无助地捂住脑袋。
他也不知道是谁先动的手,只记得蒋辰疯了似的想把自己压在身下,自己喝了很多的酒有些挣扎不过,然后逮到机会猛地把他的头砸向洗手池上方的玻璃上,只听哗啦一声玻璃碎了一地,蒋辰脱力地坐在瓷砖上,脑袋歪在一边,自己的手和胳膊也被划了大大小小的伤口,鲜血直冒。
完了。贺知意想。
张助理推门进来的时候他正呆站在蒋辰面前,迟钝的大脑有些宕机,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个事情,蒋辰的脑袋破了好大的口子,染得洗手池和地上全是血。
“抓住他!”没等他们开始动手,贺知意就拼了命似的往外跑,等他有知觉的时候已经跑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公园面前了。
贺知意抬起手看了看,大大小小的划痕铺满了手和胳膊,有的已经不流血了,有的还在继续,后知后觉的疼痛让他抬起的胳膊都止不住得颤抖。
他有些茫然地抬起头,看着周围到处都是打量自己的人,家长在看到他之后都抱紧了自家小孩,就连小狗都警惕地盯着他,人群都离自己远远地,像是怕染上了什么传染病。
他知道自己闯了祸,但是此地也不宜久留。
贺知意抻了抻刚刚因为剧烈运动有些紧绷的双腿,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准备去公园的小河沟里洗把脸让自己看着有点人样,没等他走到公园里,就看到门口的保安好像有意增加了巡逻的频率,他知道那里好像并不欢迎他。贺知意尴尬地摸了摸鼻尖,掉头离开了。
贺知意在街上漫无目的地溜溜达达,一边恢复体力,一边用他那颗现在不甚灵光的脑袋想想怎么处理这个棘手的事儿。
额头上留下的鲜血不停地提醒他这个需要紧急处理的伤口,可他现在丝毫没有这给心思。
“快,在那呢!”
贺知意听到这声喊叫,像是触发了某种机关似的,又开始不要命地往前跑,这种熟悉的紧张感像是带他回到了欠钱挨打的时候,只不过现在后面的人追不上自己了。
“让开,找人呢。”张助理带着一群乌泱泱的人到处找,大厅里五颜六色的光被迫停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刺眼的白光。蹦迪喝酒的众人眼里全是不满,隐藏在四周的小情侣们被打扰了好兴致更是骂骂咧咧,有几对还在慌里慌张地穿衣服。
张经理搜罗地十分仔细,桌子下面、沙发底下、甚至连洗手间的里里外外都查了好几遍,都没发现贺知意的身影,他可是亲眼看见贺知意跑了进来。
眼下仔细找了好几圈都没找到要找的人,却又扰了别人的兴致,面对沉浸在夜生活的人们投来怨恨的目光,他多少挂不住脸。
“老大,还有二层没搜呢。”
正当他准备上楼,酒吧老板k哥从楼上缓缓走下来,没骨头似地半倚在楼梯上,懒洋洋地说:“张助理,我知道您找人心切,但是我这小地方实在是没有您要找的人。”
“那二楼怎么不让我们上去?”
k哥嗤笑一声,努力睁大了那双眯缝眼,哼哼唧唧地说道:“楼上都是本店的贵客,实在是不方便让您打扰。”
“我找人是辰哥的意思,这人把辰哥的脑袋打了一个大窟窿,这事儿总不能就这么算了吧?这人,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k哥见对方火气实在是大,张助带的人各个都带着家伙,要真动起手来自己也未必讨到便宜。
两方僵持不下,谁都不肯让步。
张助看k哥迟迟不答话,也懒得等下去了,带着弟兄们直奔二楼去。
k哥见消失在大厅的一众人,满是肉的脸上挤出了几分笑意,招呼着楼底下的客人:“今儿算k哥的不是,店里每人赠送一瓶啤酒,感谢各位的捧场。”说完便朝二楼走去。
他可得看着点张助,别到时候真给自己捅出点什么大篓子,楼上的各位爷可不是自己得罪的起的,这事儿可得在蒋辰脑袋上好好记上一笔。
张助带着自己的人挨个找,结果都没搜到,情急之下朝最顶头的包间走去,刚准备按下门把手,只听k哥在后面说道。
“慢着张助理”k哥拖着近两百斤的身子忙不迭地走来,“这屋子里头的人可是大有来头,别说是你我,就是辰哥也未必能招架得住。”
“这屋里头”
k哥给了个眼神,趴到陈助的肩膀上低声说道:“京城霍家那位。”
k哥没说陈助还有点好奇,等他说完就差把扯犊子说出去了,姓霍的都是什么人,能来这种小地方消遣?这胖子不是摆明了骗我?
张助懒得再和k哥闲扯,二话不说按下了门把手,推门而入,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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