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电子闹钟没响,是崔允荷叫醒的他。
“该起床了闵文,要去排练了,早餐在外面自己吃。”男人伏在他耳边轻轻的说。
“我知道了…你先走我骑车去。”他翻了个身,睡眼朦胧。崔允荷轻拍了他的背转身离开了。
烦死了。抢了我的位置还能堂而皇之的叫我起床?叫我去乐团一起排练?他就应该消失在我眼前!这种话一天二十四小时内都充斥在他的脑子里,但是他不可否认的是,他确实不能失去崔允荷。想到这他就腾的坐起来把被子团成一团往床上使劲砸,真的,真的气疯了啊……
早饭一口没吃,全部装进塑料袋里给施贺宰吃。
他掏出手机给施贺宰打电话,秒接。
“我家楼底下速来接我,挂了。”
在微信收到一个ok的表情包后,他才慢悠悠的去洗漱。
手机消息十分钟前来自施贺宰,赶紧滚下来小崽子。慢悠悠的穿鞋,慢悠悠的下楼,然后看见倚在车旁边气急败坏的施贺宰。他看见崔闵文这个懒散的样子瞬间就怒火攻心,用手指头用力去戳他的脑袋,崔闵文被戳的一歪作势要摔倒,又被施贺宰一把抓住拽回了怀里。
“你放开我,有种在崔允荷面前抱我。”他仰起头看着他。“他又不在,抱一下怎么了。”他低下头亲吻他的额头。崔闵文用装着乐器的盒子用力打了他的腿,他吃痛立刻撒了手,崔闵文转身就钻进了副驾驶朝着他吐舌头。
“你跟你哥一样,就爱打我。你知道我等了你多久吗?嗯?说话啊你!”他抽空转头看了一眼在玩手机的崔闵文。
小声嘀咕道“真不懂手机就这么好玩,以后再也不接你了。”这句话被崔闵文准确接收到了。“小气鬼那你爱接不接,我现在就下车,行不行?”他把手放在车把手上要开门。“别呀。”他腾出一只手牵住崔闵文的另一只手。
到剧院的路很近,很快就到了,下车的时候崔闵文才想起来包里有给施贺宰的早饭。
“吃。”
“我天,良心发现了。”他拿过了早餐开始吃。
“下午接你走还是跟你哥一块走。”他咽下最后一口说。
“到时候再说。”施贺宰耸了耸肩和他一起往门口走。
“你哥跑哪去了,他走着来的?路上没看见啊。”
“转头。”
崔允荷在距离他们10米之内,施贺宰向他做了个二指礼,崔允荷点了点头。
崔闵文在这之前从来没有过如坐针毡的感觉,不仅是因为崔允荷在旁边,还有那件事令他窒息。
那天的雨下的特别大,他听着雨打在玻璃上的声音,等着属于他的时刻。在这之前首席的位置都是他哥的,独奏也毋庸置疑。可是他不想再为了任何人伴奏,尽管这个人是他哥。
在崔允荷的演奏结束后,他说我也要试试的那一刻开始,分歧的种子就种下了。崔允荷的演奏一如既往的滴水不漏,其他人也觉得这个稚气未脱的孩子还没有代替他哥的资格。但是指挥还是给予了他这个机会,施贺宰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却还是把手放在了琴弦上等待指挥。
他沉醉于其中,他始终认为他和哥哥吹得一样好,一样配这个首席之位。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演奏,施贺宰带头鼓掌,连竖琴都鼓掌了其他人不得不承认他确实能和崔允荷并肩了。崔闵文的手都在抖,为了这个独奏,他留到最晚,不和哥哥一起回家就是为了此刻,好似此时的灯光都聚焦于他一人,他就是独游此湖的白天鹅。
“但是这个机会还不能给你,崔闵文。”指挥的话让他如坠冰窟。
“为什么?凭什么?”他猛地站起来椅子发出刺耳的刺啦一声。
“你并不能保证在坐满人的情况下吹得和现在一样好。”这个老人一直都是这样。
就这样简短的一句话,否定了他的所有。
“你还年轻,机会很多,不要较真。”
指挥还没说完,他就一脚踹翻了谱架跑了出去。雨水润湿了他的眼眶,代替眼泪掉下来的,是苦涩的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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