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那么滚烫。贺浔松了口气,动作小心地把黎月筝的两条手臂放进被子里,掖好被角后才出了房间。长夜漫,黎月筝被梦魇纠缠,睡得并不好。不知又过了多久,才从梦境中悠悠转醒。头没那么痛了,不过眩晕感依旧。她摸过手机,眼前朦胧,费了好大?劲儿才从刺白?光亮中看清时间。已?经快晚上九点钟了。黎月筝在床上缓了会儿,才挣扎着从床上坐起身。嗓眼干干的,黎月筝脑子中刚出现喝水的欲望,就看到床头放着个玻璃杯。她没怎么多想,拿起杯子喝了口。温水入口,清润滑过喉管,不冷不热,让喉咙舒服了不少。玻璃杯放在床头柜,发出轻轻的一声闷响,把黎月筝浮动的思绪拉了下来。她的视线凝结在被子上,眉头微微蹙起。她没有在床头发个水杯的习惯,况且这水还是温的。意识一下子清醒了大?半。黎月筝看向房间门口,这才注意到客厅里好像有轻轻的碗筷碰撞声。趿上拖鞋,黎月筝拉开门,入目便是个熟悉的侧影。厨房是开放式设计,不大?,不过一个人足够。此刻,男人正站在流理台前洗着什?么东西。他纽扣松了几颗,衬衫袖口挽到手肘的位置,水珠顺着手背上凸起的青筋迅速低落。只厨房的顶灯开着,昏黄一束落下来,整个客厅只他那里有光亮。听着动静,贺浔偏头看了眼,目光懒散收回?。“醒了?”声音不冷不热,“坐着去吧。”他走到旁边的那口锅前,拿起锅盖看了眼。方才起便勾着人味蕾的香气此刻越发浓郁,滚滚的白?气溢出来,他的五官轮廓在朦胧雾气里虚实不定。而后,贺浔重新?扣上锅盖,把刚才清洗好的水果切块。动作从容,慢条斯理。没有一点在这里不合适的窘迫感。黎月筝脑子里突然闪过同?贺浔通电话的画面。方才烧的正严重,贺浔好像确实打了个电话过来,还问她家里是不是只她一个。如今看到贺浔在这里,黎月筝才明白?贺浔那句话的意思。她身子还有些虚,腿脚发软,缓慢地朝前走了几步,声音没什?么情绪,“所以?你刚才那样问,就是为了趁我睡着闯进我家吗。”“不然呢。”贺浔淡淡开口,掀起眼皮朝她看了眼,“不问清你家有没有别人,我怎么偷摸着来。”不知道是不是黎月筝的错觉,总觉得贺浔那句「别人」咬字格外重。“干这档子事儿,光明正大?好像也不太?好。” 强势话中的膈应劲儿太浓, 黎月筝想不明白什么意思都难。不过她没有解释的念头。“你怎么进来的?”黎月筝扯开话题,偏头看了看密码门锁,然后很快收回视线, “我记得我没有告诉过你我家的密码。”贺浔重新?低下头, 骨节分明的手指按着刀柄, 继续切手中的水果?。“但是你告诉了我你的手机密码。”刀刃和案板碰撞的声音有节奏感,短暂几声,清脆的像是能割裂空气。听着他的话, 黎月筝哑然。排斥记忆数字是她一贯的毛病, 为了方便?,所有有关密码的地方都?设置成同一串数字也是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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