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侧过头“看”向纪平彦,大概是那双眸子被盲片遮盖的缘故,整个人的气场也柔和了许多。
“当然是瞎了啊。”
纪平彦把手放到白露眼前左右挥了挥:“是盲片吗?好厉害。”
白露对纪平彦的小动作毫无反应,双眼没有转动,只安静地眨了眨。她腿上横放着折叠的盲杖,手指搭在上面轻轻敲击。
“我之前跟你聊过的,忘了?”
纪平彦收回手,忍着心底的雀跃握着方向盘正襟危坐:
“没忘,扮残期间您就是真a。”要尽量避免聊p相关的话题。
白露这才满意,松了表情道:
“所以就拜托小纪同学给我当一天导盲犬了。”
导盲犬这三个字对一个又是d又是sub的青年来说信息量实在有点太大了,纪平彦差点被她当场说硬,看着她白色的盲眼一时心猿意马,脑子里都是自己四脚着地给她当真·导盲犬的画面,深呼吸两下才勉强冷静下来:
“我没研究过怎么带盲人出行,但您如果愿意教我,我会做好的。”
白露换了个更放松的坐姿,并指抬掌做了个“请”的动作:
“先开车,那家店去晚了可要排很久的。”
小破车随着导航的指引开在路上,纪平彦专注于用自己生疏的车技和它做斗争,直到开了一阵手感渐渐找回来,才有多余的注意力能够分给白露。
他用余光看着白露睁着盲眼伸手摸到放在驾驶座和副驾之间的矿泉水,指尖在瓶身上滑动,找到瓶盖的位置拧开,十分秀气地小口喝水。
“您现在完全看不到了吗?”
白露拧好瓶盖,又摸索着把水放回原位:
“天黑天亮还是能分辨出来的,近处的强烈光源也能看到光点。”
这几乎就是全盲了。纪平彦心想这盲片还挺厉害的,然后又强行驱逐了这个念头——基于白露提出的游戏规则,他得把白露当成真正的残疾人,沉浸式体验。
纪平彦沉默的有些久了,如果白露看得见他此刻脸上的神情,大概会笑着说些什么,但此刻她眼前——因为能感知到光线所以并不是一片黑暗——那混沌朦胧的虚无,让她在没有得到反馈时会感到不安。
“平彦?”
纪平彦回过神,道:
“我在想还好我邀请您看……听的是音乐会。”
白露听到回话神色一松,莞尔道:
“就算不是也没关系,不是还有你能看到吗?可以说给我听。”
纪平彦被点拨之后顿时就开了话匣子,开始吧啦吧啦的说个不停,刚聊到北京那仿佛迷宫一样的高架桥,纪平彦突然又没了话音。
白露疑惑地歪头,刚要开口,就听见纪平彦飘飘忽忽的道:
“完了,光顾着聊天,我开错路了。”
虽然有一些小插曲,两人还是在饭点之前到了目的地。
那家日料开在胡同深处,两人将车停在附近商场的停车场,白露下车之后抖开盲杖并未迈步,面对陌生环境不同于坐在车里时的从容,不自觉多了几分拘谨。
纪平彦锁了车从驾驶座那边绕过来,掏出手机确认餐厅具体位置,在车头处停住脚步等她:“我们走吧?”
白露戴上之前挂在衣领的墨镜,站在原地没动。
“往哪边走?”
纪平彦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快走两步到白露面前:
“抱歉,我该怎么做?您牵着我?”
他虽然比较杂食,盲也在他的癖好范围内,但除了对瘫痪的了解比较深,还真没有研究过怎么和其他类型的残疾人相处。
白露对纪平彦的粗心也并不以为意,毕竟对p来说体验残疾的无助才是最要紧的,纪平彦照顾的不周全反而加重了她的狼狈,她爽还来不及呢。
纪平彦走得近了,白露模糊能感应到他的方位,试探着转过身体向前方小幅度抬手,碰到了一片衣料,摸索着确认了手肘的位置,握住。
“让我扶着你手肘就可以,稍微走慢一些,如果前方有障碍物记得提醒我。”
纪平彦没被抓住的右手捏着手机在她眼前晃了晃,稀奇道:
“您怎么抓住我的,能看到了?”
白露抓住纪平彦之后明显放松许多,提起盲杖拎在手上:
“感知代偿啊,人瞎了其他感知就会更灵敏一些,听声音就能发现你,闻味道也可以。”白露吸了吸鼻子,“你这香水还挺好闻的。”
纪平彦领着白露在车库里穿行,心想方天笑这孙子好歹是干了件人事儿。
“是室友的,他说这种香水女孩子会觉得好闻……小心,这里有个台阶。”
白露拎着盲杖探到台阶,谨慎地迈步:
“我忽然觉得有些可惜了。”
“啊?”
白露“看”着纪平彦的方向,莞尔道:
“你今天应该有好好打扮过,我却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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