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模狗样的来林中挖坟的小子,瞬间就来了火气,也添了几分烦躁,可一路被磋磨的早没了什么气性,再难的事都过了,糟糕至极的也受了,宽和了许多,又惹不起他们,从竭州越过来,路上遇到的所谓江湖中人越多,林悯是能躲则躲,此刻明明看见堂中有几人手往桌上一拍,那酒瓶里的酒就会自动倾倒进杯中,放现代,耍杂技变魔术的都没他们厉害,人家还是真功夫,打酒可以,打他,他嘎嘣脆,很好死,便只好伸手,好声好气的求道:“还给我吧……是我的,谢谢你帮我捡起来,可以还给我了。”
虽然人家根本没有还给他的意思。
令狐危冷笑:“你的?”他晃了晃手中见此令如见帮主,若有召唤,不可不从的鱼铁令。
那两个弟子也是一声嗤笑,杀气四溢,显然不信。
这可是仇滦他父亲死前留给他的,就因为这个,他跟父亲被帮中长老与其余弟子骂了这么多年的名不正言不顺。
如今他说,是他的?
令狐危心内只想,仇滦啊仇滦,我往年去少林看你,你总不肯同我好好比一场,没想到,你已悄悄栽在人手里了,亏你在献州城大出风头,没想到早在阴沟里翻了船,定是好面子不好意思说,如今,我便同这怪人相比一场,为你出口气,若是赢了他,也自然就是赢了你,由不得你再抵赖躲避。
因此收起鱼铁令在怀,冷霜剑出鞘,铮鸣如凤唳,刃间冷光烁如霜杀,笑道:“那便叫我领教一下阁下高招,看你如何将本帮鱼铁令变成你的?”
“亮兵器吧。”
秃眉毛老板早吓得大气不敢喘,听他们要在店里打架才不住作揖告饶,出了声儿,这个叫爷爷那个叫大王,求他们要打出去打。
堂中一众江湖中人纷纷叫好,要看看令狐危使一使他那威震江湖的浮雁十六剑,看看是如何的轻灵刺巧,浮雁入江,衔鱼不动水,杀招如影,了无痕迹。
至于这怪人,浑身裹得严实,进店以来,如今惹上令狐危才被众人关注,带着个六岁小男孩儿,又没亮过兵器,又没露过武功路数,倒猜不出他何方神圣,大家便更来了猜兴看兴,更是盎然,纷纷叫那怪人道:“嗳!迎战啊!让大伙儿瞧瞧你身手!”
给林悯吓得不轻,左右乱转,一句起哄不敢接,再看向已抖出软剑,气势肃杀的令狐危,他的手段是早就领教了,急忙对他摆手,道:“不不不……给你吧,你说是你的就是的吧,你要就拿走吧,我不要了……”
他想着大不了到时有缘见到仇滦连那件衣服一起跟他道歉,实在是我无能,他剑都拔了,我还哪里敢要,立刻就要拉着方智出去,大不了不住这间客栈,再在夜里拉着马车好好找找,不行就再睡在马车里,也不是没有睡过,只是要委屈马和他这双腿了,马都饿瘦了,唉……看老板也不很欢迎他们这种不肯花钱的。
“叫你走了?”谁想他走过令狐危身边时,只听又一声铁刃入鞘的声音,令狐危脚下懒懒一挡,往他肩上顺势一搬,连武功路数都算不上的一次出手,便把人弄的狠狠仰翻在地。
他带的小孩儿叫一声“悯叔”,登时便扑过来双手乱挥,死命捶打令狐危,可惜个子小,只能打到令狐危膝盖:“打死你!打死你!让你摔我悯叔!打死你!坏人!”
令狐危手指一掸,便将他轻如鸿毛地弹滚在地,无聊一笑:“毛崽子,滚一边儿去。”
堂中众人纷纷起立,盯着地上的给摔掉斗笠巾布的人,越围越近,个个脸上都是痴色,仿佛给谁勾了魂去。
闹腾了一晚上的悦来客栈,此刻人人屏气敛声,怕惊着谁一般,呼吸都放慢,人人安静,个个缄默。
令狐危还没觉得他两个周围人越围越多,看着自己刚才顺手摸了一把丹田的右手,贫乏空虚,根本不是练武之人,甚至还有点虚弱,想道:“原来真不会一点武功,难道……真是仇滦自愿给他的?”
林悯姿势狼狈的撅着屁股在地上找那个自己削的木头簪子,头发太长了,他一路就拿这树枝削的木头棍儿跟斗笠一起别在头顶,斗笠给摔掉了,头发散了一脊背,又乱又热,找到后,拾起转身,压着火气:“我真的不跟你打架……”一面说一面想把头发别好,伸着一双手举在后头收拢头发,稍宽的破旧棉布袖子落下,露出一双颤抖的洁白手臂,颜色如雪中冷玉,又气又急又怕,怕他还不依不饶,自己又打不过,还不知还要让怎么羞辱,又拿泥堵他嘴?或者将自己又踩在地上?
这样想着,怎么别也别不好,反倒扯的发丝疼痛,红了眼尾,他大老爷们儿,手本来也不巧,持续弄了一头的汗出来,加上通红的眼尾,自己不知道自面貌已变做什么荒唐样儿,反正落在此刻戾气顿消,双目略有痴态的红衣少年眼中,就像是女儿家被气急气狠了。
半天别不好,林悯只好先放弃,颓然垂手,头发散了一脊背铺在肩上,跟他尽量好声好气道:“你说那令牌是你的就是你的吧,你拿走吧,我推也给你推到地上了,你厉害,我窝囊,大家都看见了,你的面子是有的,我是无能的人,大家有目共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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