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净的脸颊染上了血迹,他揪着袖子去擦,那痕迹却在虎杖悠仁的面上蹭开来,带出一大片的红晕。
五条悟笑起来,他看着虎杖悠仁的脸,以一种赞叹的、快乐的语气说,“以后就要永远在一起了呢,悠仁。”
当然没有人回答他,只有他的声音回响在空荡荡的地下室里,回荡在他空荡荡的心里,回荡在他鼓胀的腹腔里,绕梁不绝。
家入硝子发现,虎杖悠仁死了之后这位执行死刑的最强脑子大概有些不太正常,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爱人死了这件事给逼疯了,居然每天看起来还挺快乐的。
五条悟每天都哼着歌起床,刷牙刷两遍,洗脸洗两次,一改他赖床的习惯大早上出去跑步健身,熟练地开火做饭,吃一份甜品吃一份正儿八经的饭菜,衣柜里放满了连帽衫,睡觉的时候喜欢紧紧地环抱住自己。
“他看起来不太正常。”钉崎野蔷薇这么说,成长的越发飒爽的帅气女郎已经扎起了高高的马尾,染的一头粉棕色差不多快要掉完了,只剩下分叉的头发独自发黄。
“他只是还没有放下。”家入硝子核对了今日的药品消耗名单,又划了两盒氯氮平出来,她去到柜子第三层第二个格子拿了两盒出来,她把包装拆开,装到一个没有任何标签的白色小药瓶里,本来打算交给钉崎野蔷薇,可她想了想还是放到了自己的白大褂口袋里。
“别担心,我会去看看他的。”她最后用安慰的语气这么说。
“我没有担心他。”钉崎野蔷薇反驳,她转身出去,门被轻轻关上,只剩下话语飘散在空中低不可闻,“他要长命百岁,我和伏黑,我们都必须好好活着。”
家入硝子轻轻叹了口气,她把门锁上,踩着慢悠悠的步子走到了五条悟家门口,数着时间敲开了五条悟家里的门,五条悟围着可笑的粉红花边围裙,手里拿着锅铲来开门,他看见家入硝子就笑了起来,“嗨硝子!你怎么会突然来我这里,不会是想让我报销你今年瞎搞的什么研究经费吧?!”
“别把我想的跟你一样。”家入硝子推开五条悟进了门,她往沙发上一坐把装在纯白色小瓶子里的氯氮平放在桌子上,里面的药片相互碰撞发出“莎啦啦”的声音。
“补充维生素的药,记得吃。”她掏出了一根烟出来才突然反应过来一样转头问主人家,“可以吸烟吗?”
五条悟笑眯眯的,他眼罩下的眼睛转了转看了下放在桌子上的小药瓶,又看了看手指夹着烟的硝子,说,“当然——不可以啦,悠仁不喜欢烟味,我家禁止吸烟。”
家入硝子冷静的点头把烟装了回去,然后利落的站起身来,“不让吸烟有什么意思,走了。”
她走到门口的时候才转个身倚着门框,突然发问,“虎杖呢?”
五条悟丝毫停顿都没有,他指着自己的心脏笑着说,“在这里喔,悠仁住在我身体里了呢。”
家入硝子面无表情点了点头说,“祝你们幸福。”
“哎呀,就算你这么说了我也不会允许你在我们家里吸烟的啦,要走就快走,不要抱有什么不可能的期待。”五条悟挥了挥手赶人。
当时虎杖悠仁的葬礼被五条悟一手包办了,所有人连尸体都没能看到,只能看到那个小小的骨灰盒被五条悟抱在怀里。
家入硝子握了握轻微有些颤抖的手拨打了电话,伏黑惠冷淡的声线通过电话线传输过来,家入硝子深吸一口气,“伏黑,我有一件事要说。”
“我给他开了两盒氯氮平,主要是医治双相情感障碍的药,虽然我只希望这药能起到点镇静催眠的作用,我刚刚去找了他。”
电话那头的伏黑惠呼吸加重了,家入硝子接着说,“我之前看他出乎人意料的轻松愉悦就觉得稍微有点不太对劲,双相情感障碍躁狂发作时,患者有情感高涨、言语活动增多、精力充沛等表现;抑郁发作时,患者常表现出情绪低落、愉快感丧失、言语活动减少、疲劳迟钝等症状。”
“他表现在我们面前的症状只有精力充沛等症状,我不能保证他的确是双向情感障碍,如果是的话我只能说他运气真的很好,我只是随便选了个镇静药给他而已。”
“当然,我们现在不能确定他是不是真的不正常了,我需要你们帮我试试看。”
五条悟现在很少带着伏黑惠和钉崎野蔷薇出任务了,他们俩人已经成长为了出色的咒术师,没有他的保护也完全可以,他们早就独立了。
“哟!这是怎么了,急慌慌把我叫出来吃牛排?难道是要请老师吃饭吗?嗯——那老师就不客气了!”五条悟笑眯眯地挥手打招呼。
“老师,这牛排店好久没来了。”伏黑惠看着他说,五条悟像是什么都没察觉到一样说,“对呀,好久没来了,悠仁也说想这家的牛排了呢。”
提到虎杖悠仁的名字,伏黑惠和钉崎野蔷薇的心情就肉眼可见的低落起来,五条悟像以前一样揉了揉两个学生的头发,“干嘛这么一副失落的样子?”
“悠仁不就在这里吗?”他指着自己的心脏笑着说。
好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