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谁说了一句“货郎来了”,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在村子里造成不小的轰动。农闲的人们都出来了,有专门看热闹的,有想采买货物的,大人小孩都有。
人们难得凑到一起,一派热闹的景象。
被围在中间的卖货郎姓张,相貌并不出众,只能勉强算得上端正。然而他的脸上时常挂着笑,一身月白长衫/衬得身材更加修长,言谈举止无一处不得体,与谁都能聊上几句,这些特性彰显出他迷人的个人魅力。
他在此处定居,但小住一段时间就会离开。出于交易买卖的需求,他时常走南串北,见多了外面的新鲜事物。但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返回,每次归来必然带着大批新奇的货物。所有的这一切都使久居村庄的人们倍感新鲜有趣。
凑到一起看热闹的,在一旁闲聊,说这次又见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东西。围在货郎身旁的主要是那些想采买货物的人,他们询问某件商品的价格,货郎先报了个数目,若对方神色有异,他便笑着说:“我们都是乡亲,但凡凭这一点,我也要为你行些方便。……你看xx可以吗?”果然对方脸上多了笑意。
若是这件生意谈不拢,他也会给对方一个台阶下,他转而指着其他功能类似的商品道:“你看这件可以吗?和刚才那件相比,价格上要便宜的多,在日常生活中也很好用。如果遇到什么问题,你都可以事后找我谈。”
总之一番交易下来,买东西的心满意足地离开,看热闹的开了眼界,也满足地离开,货郎的货物售之一空。
人群都散了,这货郎却没有立即离开,他找了个地方坐下,刚休息片刻,便远远地看见那道熟悉的身影走来。
“货郎货郎,你骗我,你答应给我的小吃都不见了。”他环顾一圈,愣是没有看到一点小吃零嘴的踪迹,语气便不自觉地带上几分委屈,仿佛在卖娇。
货郎听了只笑不语,过了一会儿就像变魔术一样,从身后拿出很多好吃的,曹钰一见眼睛都亮了,嘴里亲切地叫着“货郎货郎”,说什么我知道你最好了。
货郎却没有把东西直接递给他,而是问道:“我交代给你的,阿钰还记得吗?”
曹钰轻快答道:“阿钰记得,已经和阿娘说过了,我要去货郎家住一晚。”他一边说着话,目光还是紧紧盯着货郎手里拿着的东西。
货郎的脸上终于多了几分难得的笑意,把好吃的递给他,抚摸着他的头说:“乖孩子,我最喜欢你这副听话的样子了。”
货郎的家不算近,走到那里还是需要花些时间的。这个时候已经不早了,很多人家都在用晚饭。一路上静悄悄的,只有属于大自然的声音,夕阳的余晖洒在山野间。
别的方面不说,曹钰的精力向来旺盛,这个时候干点苦力实在是很适合他。他跟着货郎走了一段路,主动上前把货担挑在肩头,居然也不叫苦叫累。
很快到了地方。货郎把上锁的门打开,院里的摆设还是他熟悉的一切,他吩咐曹钰把货担放在角落里,曹钰照做了,等简单地收拾过后,他把毛巾递给曹钰要他擦擦汗。
曹钰光是吃小零嘴就把自己的肚子填个七分饱。等货郎做好晚饭,他拿起筷子戳了两口就撂倒不干了,说自己吃饱了。货郎心里清楚,倒也没有多说什么。
——
吃完饭,两人坐在庭院里的树下乘凉,顺便消消食。
月亮顺着树梢爬到了天边,又躲在树梢后面偷偷探头看着院子里的两人。身材更壮实的那青年一副天真神态,打了个哈欠,而他旁边的俊秀男子脸上带了笑,将他犯困的脑袋轻轻安放在自己怀里,一下下拍打着他的后背,动作很轻,像在哄一个孩童。
在曹钰犯困的那会儿,他没有看到的是货郎如火炽热的目光,那里面分明包含了更多更复杂的情感。而搂住他后背的手也在一点点收紧,他却对此一无所知。
那就像一个暗处的捕猎者布下天罗地网,终于等到了他的猎物落网。
像是惊醒一般,曹钰突然挣扎着直起身来,货郎却面色如常地看着他,等他开口给一个解释。曹钰说:“不能睡,要和货郎一起。”货郎听懂了他说的话,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又在院子里坐了一会儿,货郎开口说道:“好了,我们进屋吧,做点有意思的事。”曹钰一听,本来有些犯困的脑袋立刻变得精神起来,开始对将要发生的事感到一丝期待。
那绝对不是第一次发生这种事。曹钰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薄被,他本来是百无聊赖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眼睛的余光一瞥见那道身影,他的脸上就多了几分笑意。
货郎刚洗完,长发披散开,冲淡了他平时的精明锐利,在灯光的映照下,眉眼间多了几分柔和的气质。曹钰叫他的名字,他就应了一声,语气是少有的轻松。
等人到了跟前,曹钰不用他多说,自己就掀开被子,露出下面那具赤裸的男体,他浑身光溜溜的,恐怕是早就把自己扒的干净,一直在等着货郎回来。
那样子活像一个等着丈夫临幸的娇妻,只是未免太壮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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