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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这片沙滩相接的是深海区,只有遥遥几艘渔船,沙滩上鲜少游客。
方哲拽着他去了车后座,半扯半拽地脱他身上的衬衫。
二十岁出头的青年人身上有一种嗑药般的野性。
施斐然倒是不介意偶尔打个野炮,只是方哲的手三番四次地伸到他的臀部。
把他好不容易攒出的那点欲火一点点浇灭了。
施斐然保持微笑,抓住方哲的手腕,将他推到一旁。
方哲:“怎么了?”
巡逻直升机恰巧在这时从头顶上掠过。
轰轰轰轰轰。
施斐然不得不等着直升机过去,这才开口:“我不做0。”
方哲:“只是找乐趣,你不是吧,在意这种小事?”
“你不在意,那太好了——套子给我。”他朝方哲伸出手。
方哲抿了抿嘴唇,瞄了眼他伸出的手,最后憋不住似的笑起来:“不行不行,咱俩没熟到那个地步,我不愿意。”
施斐然耸了耸肩,拢起衬衫开始系回被方哲解开的纽扣。
他穿衣服的时候,方哲从始至终盯着他看。
被盯得有点不适,他看回去,微笑道:“还有事?”
“你有熟到那个地步的人吗?”方哲问。
施斐然被这个问题勾起了反感。
“好吧,”方哲举起双手做了个投降的姿势,“不能插入,干点别的总行吧?”
他又瞥了眼方哲,之前在晚宴上搭讪对方时,此人并不像此刻这么热情。
施斐然:“为什么忽然对我这么有兴趣?”
方哲犹豫了一会儿,回答:“因为那幅画。”
哪幅画就没有问的必要了。
裴映的《斐然》。
海边广场上,混在一群白人里跳弗拉明戈的亚裔青年。
“我共情能力很强。”方哲不情不愿地套上针织上衣,“一想到有人那样渴望你,我就也渴望你。”
这他妈是什么狗日的共情能力。
施斐然点点头:“送我回公司。”
方哲将车开到他的公司门口,刚好也是他上车的地点。
他解开安全带,忽然听见方哲开口:“不要用日产避孕套。”
施斐然投去一个眼神,等他下话。
“我之前一直用日产,破掉过一次,对方hiv阳了,吓得我一个月没睡好,”方哲拍了拍胸口,“幸好我是阴性。”
“谢谢提醒。”施斐然推开车门下车,转身关好副驾车门,面对方哲,准备作结束语告别。
“还有,不要谈恋爱。”方哲拿起墨镜重新戴好,“我供前男友留学,让他在我爸的公司实习,他不光背着我偷人,还差点把hiv传染给我。”
施斐然礼貌性地弯了弯唇。
他知道方哲可能是为了立人设博好感,在跟他撒谎。
——林子源和方哲上过床,在方哲还没跟前男友分手的时候。
跑车尾灯蹿入主干道车流,施斐然收回视线。
冬夜的风硬的要命,他眯了眯眼,拢紧大衣衣领,掏出手机低头瞄了瞄。
裴映还是没动静儿。
裴映居然还是没动静儿。
裴映手里有那张他最在意的亲自鉴定书,分明可以拿着那玩意儿逼他就范,但裴映没有。
连最基本的狗血桥段都不会演。
什么玩意儿。
施斐然感觉自己仿佛使了全力踢棉花,棉花没事但他的脚扭到了筋。
他握着手机,亮起的屏幕第一时间攥住他的注意力。
陌生号码。
施斐然伸手划向接通。
风声呼呼,他认真分辨,好像电话那头说的是:“施总你好,我是小胡。”
“胡奉妩,”女孩补充说明道,“我是裴老师的助理。”
那一瞬间,施斐然躁动的心骤然安静。
甚至这女孩拗口的名字也变得格外动听。
他快步走进地库,躲开风声,手机传来的女声极为清晰:“你现在方便来裴老师工作室吗?裴老师不知道怎么了,把他的画都扔进碎纸机了,有一些下周要在艺术空间展览的……”
“我马上过去。”他打断女孩急匆匆的描述。
四十分钟后,他赶到了裴映的工作室。
裴映叠起画纸,对齐卡口放入碎纸机,就连这么个动作,都优雅得像皇室的王子。
其实施斐然心里并没那么着急。
胡奉妩给裴映打工,那通电话自然也是按照裴映的吩咐来说。
何况,如果裴映真在碎画,四十分钟过去了,这屋里恐怕一张纸也剩不下。
与其戳破裴映,现在施斐然更愿意配合他。
他走上前,垂眼看裴映脚边堆着的画纸。
画纸大大小小尺寸不一,还有些因为保存不当,边角泛了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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