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由,睡着了吗?”姜锐下班回来,看到弟弟蜷缩在沙发一角等着自己,轻笑着把他抱到了床上。
姜由又做梦了,梦到13岁那年的1月7日。
对穷人来说,冬天是最难熬的。
家里只有几台动起来吱扭作响的老式单车,路面常常是湿滑或者有积雪的,姜由只能徒步上下学。
青春期的孩子发育总是很快,春天买的衣服到了冬天就不合身了。作为姜家的小儿子,姜由合理继承着比自己大5岁的哥哥姜锐的衣服,裹了一层又一层。
放学时天色已经暗沉了,城市的夜晚几乎没有星星,只有路边昏沉发亮的路灯。
走到岔路口时姜由和放学的大部队分开了。
校方优先收本校区学生,姜由是通过市前百名特招进来,虽然家里穷,但姜由梦想着让妈妈和哥哥能过上好日子,为此努力的每一天他都觉得很幸福。
怕滑倒把衣服弄脏,冬天是很难干的,姜由在经过湿滑的冰面时格外小心,又忍不住在之后加快脚步。
今天是哥哥的生日,他想要早点回去!
他像个笨重的粽子,带着一个有护耳的毛绒帽。浑身上下只有一双湿漉漉的小鹿眼包裹在帽子和口罩的夹缝间。
还有一个拐角就快到家了,拉下口罩,姜由呼出一片白雾,精致小巧的鼻头不知被口罩捂还是冻得微红。
可在经过拐角的霎那间,连路边微弱的灯光也消失不见,沉重的影子捂住了姜由惨白的小脸,窒息感随着黑暗笼罩而来。
下体那两瓣嫩生的肉被扒开,一只眼睛从镜头的另一端窥视着那个深不见底的小洞。
“不要!”姜由双眼湿漉漉地醒来,他下意识夹住了腿,看到黑暗中姜锐也在注视着他。
他钻进哥哥怀里。习惯了被姜锐宽阔的肩膀和强劲的手臂笼罩。
姜锐轻拍着他的背,只是问他,“又做噩梦了?”
“哥哥在,就没关系……”姜由很快就又睡着了。
那天晚上他和妈妈怎么也等不回姜由,只能报案,在那个荒乱的鲜少有摄像头的年代,所有期待中的音讯石沉大海。他们四处奔波凑钱只为了人贩子听说后能为了钱找上他们。
但姜由就这么在几天后突然出现在家门口,他敲响了门,门打开时房内二人的惊喜错愕让江由眼泪倏地落下。
一家三口抱着哭在一起,但无论家人还是警方问了再多问题,姜由只说不知道,别再问了。
“姜锐,你马上要选大学了,妈妈想告诉你一件事……”冯燕在高考完的那天告诉了姜锐一件他做梦也想不到的事。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还让他一个人上下学?”姜锐握着的拳头青筋暴起。
姜由是个双性人。
这是冯燕守护了14年的秘密。现在他把秘密告诉给姜锐,是希望他能考一个不太远的大学,能随时和家里照应,保护好弟弟。
自那之后,姜由变得很怕黑,生怕黑夜会变成洪水猛兽将他吞噬,一天到晚把自己闷在卧室。
“我知道了……”姜锐似乎头疼至极,捂着脸低下了头。
姜锐敲敲姜由房间的门:“小由,哥哥进来了?”听到姜由轻轻嗯了一声便走了进去。
那天姜锐问他要不要之后搬到自己上大学的城市,离开这个地方,一向胆小的姜由轻轻点了头。
冯燕知道了很高兴,起码姜由愿意踏出第一步,立刻找中介准备看a市的房子。
“妈,我觉得你不能去。”姜锐严肃地说。
冯燕愣了一下,“你们离开我要怎么生活?”
“首先,你的工作性质不方便调动,一把年纪了你过去要重头再来?”姜锐不愧是准a大学生,一瞬间便想到所有利弊。
“小由之后还不知道要不要吃药、住院。我自己可以兼职赚学费,但是……看病不是一笔小数目。”
看到冯燕动摇的表情,姜锐顿了一下,“而且……当年作案的人,是有可能回到现场的,我们想抓住他,还需要住在这里的人多留意。”
冯燕沉默了。他们确实一直想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想让江由好起来除了随时间流逝淡忘,还必须抓住那个犯人,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
那个暑假之后,姜由和姜锐搬去了a市,直到现在。姜锐和朋友大学时期经营了一家娱乐公司,正赶上网络时代,收益十分可观。
姜由今年提出了想上学的念头,姜锐欣然答应。但年龄的原因他只能在私立高中读高一。
今天是周六,姜由小声哼着歌写作业。
“我们小由很喜欢上学吗?”姜锐捏捏他的脸笑着说。
“嗯……因为,同学在,我现在不怕黑了。”姜由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
姜锐依旧轻笑着,右脸一侧有个很浅的梨涡,他用咖啡机做了两杯香醇的咖啡,姜由却很怕苦,吐了吐舌头。
今天姜由不上学,下午约了同学出去玩,上午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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