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都没往心里去。直到他接下来说的那些话,让我受不了了。”
“他说我哥当初读中专去工厂大暑假工,拿了工资都给了他三百。”
“我当时想这人怎敢那么不要脸,长年在外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让我妈又当妈又当爹,现在还有脸在我面前提我哥,还想着望子成龙。”
“我很愤怒,恶狠狠地对他说,你儿子以后会赚很多钱。”
“说完,我心理念着:但和你一毛钱关系也没有。”
“当时我们路过水库,我爸喝醉酒走在边上,摇摇晃晃的。”
“我顺手猛地一推,他就滚下去了。”
“那时候大冬天,我就看着他在水面扑腾几下,最后沉了下去,然后浮上来一只鞋子。”
“我泪流面面,克制住救他的冲动。”
“我发疯地笑,仰天大笑,从此以后,我要好好地活给天上的他们看。”
酒饱饭足后,白君棠和庄国棣在会所的花园散步消食。
也许庄国棣讲得太多了,那事情又太隐秘,太重大了。所以两人就这样散着步,没怎么说话。
两人来到喷泉处停下来。
庄国棣看着白君棠,这人五官和17岁的时候并没有太大改变,只是棱角更锋利了些。退去了少年的奶气,露出成年的俊荣。
从庄国棣的视角看去,他像是一副立体的画。
17岁生日那天,庄国棣已经喜欢上这个王子了。
他脸是庄国棣从没在同龄人中见过的松弛与自信,高贵与祥和。
那时候,鲜衣怒马少年时这句诗,在庄国棣那有了具体的形状。
包括那场生日会的其他人,都那么耀眼。
那天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和白君棠竟然同年同日生。
两人被命运席卷进同一个风暴里。
安卧云端的王子,忍栖阴沟的少年。
庄国棣爱着他,就像爱着另一个完全可能的自己,对着那个自己一遍遍不受控制的心驰神往。想象着另一个更高版本的人生。
“白君棠,我们做个交易,让我做你的男朋友吧。”
白君棠匪夷所思笑了,“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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