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什么材质的笼子内,徐清之静静蜷缩着。那遮光材料太好了,无论他怎样睁大双眼,面前都是一片漆黑。
不,黑尚且是一种颜色,徐清之只觉得自己仿佛被丢入一片虚无,他的视线在黑暗中被溶解,眼睛成了个摆设。
目不能视时,其他感官就被迫灵敏起来。他细细听着外面的动静,听到书仪告退,又听到叶栖的脚步渐渐远去,在最后一声脚步声离开后,客厅中归于一片死寂。
高层的防弹窗紧紧关着,没有风声,没有窗帘布料摩擦的声音,饶是徐清之再怎样努力,他都听不到任何动静了。没有任何迹象证明他的所在。
恍惚中,他觉得自己仿佛被丢入无尽的虚空,他在这吞噬一切的黑暗中不停下坠,没有人能接住他。
不,不能慌。徐清之紧紧蜷缩着,双臂环绕着小腿,下巴枕在膝盖上,安慰着自己。叶栖说过,等他出去,这件事就结束了。这个铁笼就放在客厅,叶栖必然不想要这么一个东西一直碍眼。他不会被关很长时间的。
可是,万一呢?在心底深处,徐清之忍不住一遍又一遍的想,万一叶栖觉得他不听话,打算让他狠狠吃个教训呢?他突然想到,事出突然,他完全忘了打听,叶栖喜欢的奴隶究竟是什么样子。
但是他知道,有些人会把奴隶完全打破后再按照他们喜欢的模样重塑,所谓的人格,尊严和个人意志,在某些手段之下脆弱的就像一只手工玻璃杯,只需要稍微施加外力,就会碎裂四散。
万一叶栖也是这样的人呢?万一……他觉得他不够顺心,想要完全打破他呢?
徐清之想着想着,呼吸急促起来,这个铁笼有很完善的换气系统,可他却依然觉得喘不上气。他可以接受自己跪在一个人脚下,可即便是死,他也要作为一个人死去。他不敢想象,如果叶栖真的是那个意思,他要如何自处。
不会的。他更加紧的抱住自己,竭力安慰自己。书礼似乎也颇得叶栖青眼,他看上去神智正常,没有任何被打破过的样子。
可他本人原本就是现在这样吗?
徐清之不受控制的胡思乱想着,一不小心碰到左手手腕,疼的他嘶了一声。这轻轻的一声在狭小的空间中回荡着,徐清之立刻抿住了唇。他记得叶栖的吩咐,他要保持安静。
但是这种情况下,疼是很好的,疼痛让他感到真实,能让他确认身体还属于自己,而不是已经融化在了这无尽的虚空中。
事实上,手腕上的抓伤已经是他身上最浅的伤了。酒精依旧在折磨着他,他有些头晕,从后穴到身体最深处都在火辣辣的疼。他不知道这份疼什么时候才能缓解,但是在当下,他几乎是感激着这份疼痛。这让他感到身体的存在,这让他感到活着。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小时,或许是十分钟,徐清之迷迷糊糊中突然想起来,他有联络终端,而终端的屏幕是可以亮的。
他摸索着点了点终端,而后又点了点,那最新款的联络器就像死机了一样毫无反应。徐清之跟它费了半天劲,才明白过来,这东西是叶栖给他的,他有心关他禁闭,又怎么会留下这么明显的漏洞。
徐清之握着手腕,再次意识到了,叶栖这个人,和心软扯不上半点关系。
他放弃了看时间的尝试,努力清空思绪,数着自己的心跳,试图睡一会儿。
这是注定漫长的一夜。前半夜借着酒劲,他还能躲入睡梦,后半夜酒醒了,入睡就变得格外困难。蜷缩的体态让他无论如何都找不到一个舒适的姿势,他渐渐习惯了身体的不适,那些逐渐消退的疼痛内化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不再能提醒他身体的存在。他不得不寻求新的刺激,有几次他闻到血腥味,才发现原来自己无意识中又抠开了手腕的伤口。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似乎睡了一觉,又似乎完全没有闭眼,徐清之猛地睁开双眼,跟随着自己听到的那一丝脚步。
这一夜大概终于是结束了,叶栖起床了。
他全神贯注的听着那脚步声,揣测着叶栖的动态。
他从卧室出来了,脚步声先近再远,大概是去了餐厅用饭。极其细微的刀叉碰撞声断断续续的传来。叶栖不紧不慢的吃完了一餐早饭,而后脚步向客厅而来。
徐清之提起心,等待着自己的刑满释放。
可是那脚步走到一半突然停住,似乎拿了个什么东西,而后就渐渐走远了。那似乎是大门的方向。
不!不不不!
徐清之惊恐的听着那个声音渐渐远去。如果叶栖就这么走了,说不定什么时候才会回来。难道是他想错了?叶栖真的要关死他?
徐清之脸色煞白,他什么都听不到了,心脏跳动的声音震耳欲聋,他又开始喘不过气来,笼子里的空气似乎变得格外稀薄。无穷的惊恐中,他唯一记得的,就是牢牢捂住自己的嘴,他不能再出错了。
突然,遮光板被降下了,日光明晃晃的照进来,徐清之眨了眨眼,才意识到,原来叶栖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他身边。
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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