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往下砸落的拳头被江淮用手掌紧紧包住了,委屈巴巴地装可怜:“别打脸好不好?”
闻海眯了眯眼,打量了一眼对面。
江淮刚剧烈运动完,双颊与耳廓都是红的,额角的碎发被汗水濡湿紧贴在脸上,透明的汗珠滚落下来,淌过眼角,倒像是流泪一般。
偏偏他右脸颊刚挨了一拳,此时微微地红肿起来,眼眸清亮又湿润,倒真像是被欺负哭了一样,可怜又委屈。
闻海一直很喜欢这张脸,江淮哭了以后他更喜欢。
他咬了咬牙,拳头往回一收,下一瞬又狠狠砸在了江淮的肚腹上。
对方又低低痛哼了一声,却乖巧地没有反抗,反而又用那种湿润炽热的眼神盯着他,还捧起他的手放到唇边轻轻吹了吹,又吻了一下,小声问:“手疼不疼,都红了。”
闻海顿觉烦躁,猛地抽出自己的手,泄愤似的又在人身上砸了一拳,朝江淮吼了一声:“滚出去!”
一晚上,闻海跟他说的最多的就是“滚”。
江淮拧了下眉,压下嫉妒与不满,用湿润的眼神盯着对方,委委屈屈地开口:“可是现在已经过门禁时间了,我已经回不去了,不要把我赶走好不好?”
他像是一只被雨淋湿的无家可归的小狗。
“你不走我走!”
闻海烦躁地撂下一句,从床上爬起来,忽视下身浑浊的液体不断淌下来的黏腻感,捡起散落的衣服就往身上套。
刚要经过江淮的时候又被人拽住手腕,炽热的胸膛从后面贴了上来,手臂紧紧环住他的腰,像铁环一般将他圈得死紧,挣都挣不开。
“滚开!”闻海暴躁地低吼一声,语气凶得要命,偏偏嗓音沙哑,气势大打折扣。
江淮丝毫不惧地抱得更紧,下颌轻轻搭在对方的肩颈上,低声开口:“这么晚你要去哪?去找裴钰吗?”
“关你屁事。”闻海冷漠地应了一声。
“你有这么喜欢裴钰吗?那为什么当初还要找别人假扮你的男朋友?”
江淮终于憋不住,嗓音大了些,像是想要把心中的负面情绪都发泄出来,临到关头却又压抑住了,声音因此变得艰涩沙哑。
“如果你真这么喜欢他,那时候为什么要答应我?既然你都答应和我交往了,为什么又要冷落我,为什么又要去找裴钰啊……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不是都挺开心的吗?你真的一点也不喜欢我吗?既然不喜欢我,为什么又要对我好?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呢……”
对方的嗓音渐渐低弱,隐约带上了一点哭腔。闻海怔了一下,紧接着就感到脖颈处的肌肤湿了一片。
江淮哽咽着继续开口:“你以前对我说喜欢我的,我一直都记着,为什么你忘了?”
闻海累极地闭上眼,轻轻叹了一声。
他突然觉得高中时候碰上的那个男孩子说得挺不错。
——像他这样的人,又怎么配得上江淮的喜欢呢?
他确实不舍得让这个人伤心难过,也并不想伤害他,就连“分手”都留给对方来说。
但从最初答应对方交往开始,他给予这个人的伤害已经无法逆转了。
“是啊。”
闻海垂下头,望着大腿内侧不断滑落的黏腻白丝,轻轻张了张口。
“之前我一直不知道怎么跟你开口,但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我们就分开吧。”
江淮最后还是松了手,哽咽着说了一句“对不起,我知道了”,之后就垂着头一声不吭。
闻海顺势起了身,没往后看,径自捡了衣服去浴室洗澡。
他暂时不想再面对江淮,在浴室里面待得稍微久了点,脑子里全是乱的。
再出来的时候江淮已经不见了,却帮着把屋里收拾了一下,连床单被套都帮他换了新的,脏了的正躺在洗衣机里转着,空气里也没有什么难闻的味道。
闻海去厨房倒了杯水喝,窗外忽然亮了起来。
一道粗长的银色电光穿透深黑的夜幕,狭长的光尾仿佛树根一般绵延着铺开,紧接着巨大的雷声在耳边炸响,天空像是被这道雷电击出千万条裂痕,瓢泼大雨转瞬便从这些缝隙里泄了下来。
他怔了一下,下意识地掏出手机看了眼,发现已经凌晨两点多了,捏着玻璃杯的手指不由微微一紧。
学校门禁在十一点,江淮显然是回不去了。现在这么晚了,又下着雨,江淮不一定能找得到过夜的地方。
他犹豫了会儿,还是给江淮打了个电话,一连打了好几个,但是铃声响了很久,响了好几次,江淮一次都没接。
他烦躁地撩了一下头发,思考一瞬之后立即去换了套衣服,拎了把伞就开门出去。
他住的这栋楼离小区门口比较远,又下着雨,江淮没走多久,还没带伞,应该不会走得太远,而且现在时间晚,他估摸着江淮可能打不到车。
下楼之后,闻海撑开伞才发现这雨不是一般的大,像是要把伞砸坏一般,雨声噼啪作响,时不时夹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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