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调在便利店的货架上拿下一瓶度数不算太高的酒。
今晚龚英随邀请他去公寓里吃饭,他没拒绝。或许是上午龚英随对他说的那番话让他有了安全感,又或许是不忍心看着龚英随一直被蒙在鼓里,不论如何,陈调想今天晚上和龚英随坦白。
这件事他考虑了很久,这几个月来,龚英随对他越好,他心里就越愧疚,即使龚英随不能接受他也认了,他不想再欺骗他了。
刚刚趁龚英随洗碗他才偷溜出来买酒的,提着酒的手用力得有些泛白,人在喝醉的时候胆子总是要大些的,陈调想着,到时候喝得半醉,那些事情或许就没这么难说出口了。
一想到要对龚英随说实话,完完全全把自己刨开坦露给他看,陈调内心就充满了某种说不上来的胆怯。
他害怕看到龚英随脸上露出惊讶恶心的表情,更怕龚英随在知道真相后仍对他露出温和的笑,但从此之后就从他的生活里消失得一干二净。
他无法接受任何一种结果,但他更不能心安理得地享受龚英随对他的好。
陪陈误玩了会儿,陈调就催着他去睡觉,龚英随给他买了一堆玩具,还乐意陪他玩,陈误还没玩够,有些不情不愿的,滚地毯上撒泼。
不过陈调瞪了他一眼就乖了,就是一脸委屈。
龚英随看了看表,“还早,可以再玩会儿的。”他平日里喜欢惯着陈误,和陈调一起带孩子的时候就他唱白脸,陈调唱红脸,所以孩子更喜欢跟他在一起。
“我今晚想和你谈谈。”
龚英随一顿,看陈调有些不安的表情,没再说什么,把孩子哄去睡了。
等陈误睡着,两人一起从卧室里出来。
“出什么事了吗?”
陈调咬咬牙,低着头拿出自己刚买的酒,“我们……先喝两杯。”
看着陈调手里拿的酒,龚英随愣了下,不过很快反应过来,“开瓶器在厨房。”
他从陈调手上把酒接过去。
从厨房拿了两个杯子走出来。
给两人都倒了酒,“是怎么了吗?”
陈调一口喝了酒,酝酿了一会儿:“陈误……是我生的。”
龚英随低着头也喝了一口,但是没咽,在嘴里韵了下,吐回杯子里。陈调没发现。
他装作听不懂的样子:“我知道,他是你亲生的。”
陈调摇了摇头,再次把酒杯里的酒续满。临到这个时候,他又不敢说了,那些事情实在难以启齿,他开不了口。
闷不吭声地一杯一杯把酒往自己嘴里倒,不知道为什么,才喝了几杯,他的头就有些晕了。
一瓶酒被他喝了大半,在他再一次想续酒的时候,被龚英随拦下了。
他把酒杯放到一边,握住陈调的手,“有什么事可以直接对我说的,别憋在心里。”
“我……”陈调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慢慢地开口,“毕业那天……”
“我听说你要出国了。”
龚英随静静地听着。
陈调眨了眨眼,“我想见你最后一面,怕赶不上,就往小路去。”
“然后、我在那里……遇到了一个、男人……”陈调突然说不下去了,他倏地想起那个阴暗潮湿的小巷,那条濡湿了沾了药物的手巾,捂住他的口鼻,让他无力反抗。
男人在他身上啃咬、舔舐,最后射精。
回到寝室的时候他才发现,他下面流血了。
陈调的呼吸变得粗重,鼻尖红红的,龚英随看着他,叹了口气怜惜地抱住他,嘴里说出的却不是安慰,“然后呢?”
陈调紧紧地抓着龚英随的衣服,深深吸了口气,有些颤抖地:“他、他强奸了我……”
其实他不愿意用“强奸”这两个字,耻辱、难堪,没人愿意把这两个字用来形容自己的经历,可他找不到什么好的词汇来形容那场遭遇了。
还没结束,他感受到龚英随的沉默,他心里痛极了,牙齿都在打颤,但还没结束,这不是他的全部“我怀孕了,就那一次……”
说完这一句,他的眼泪终于掉下来了。埋在龚英随的怀里,一滴一滴地,沾湿男人的衣服。
“我、不想要这个孩子……”他抽噎着,“可医生说,如果我打胎,可能会死。”
龚英随浑身一震,皱紧了眉,这件事他不知道。
他紧紧地抱住陈调,那个时候他父亲突然从母亲那里知道了他的病情,强制要把他带出国,他不想和陈调分开,但他根本不可能反抗他父亲。
于是在离开的前两个小时,他把陈调强奸了。
不过这件事他早就想做了。
那时候他可没这么多耐心和陈调谈情说爱。
后来他父亲再婚,对他管的没这么严他才有机会让人去查陈调。
龚英随抚了抚陈调的背,安慰他,“都过去了。”陈调的抽噎声却更大了,他从没跟任何人说过这件事,不敢说,也说不了。他终于下定决心坦白,但仅仅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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