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只手钳制住陆温寻两只手腕,高举过头顶压上沙发扶手,另一只手滑进t恤下摆来回摩挲在脑子里一晃而过的那截腰身——不再是想象和幻影,此刻化为实体被他牢牢掌控在手中。
贺迟森用了点力气,试图抹消陆温寻肌肉的紧绷,试图唤醒他对自己的渴望。
他的唇吻过陆温寻的额角、眼皮、眉心、鼻尖,最后才充满珍重地吻上陆温寻的唇。
熟悉的温度和熟悉的柔软,他终于品尝到朝思暮想的人,身体里的瘾叫嚣得更厉害了。他的舌头顶不开陆温寻的齿关,只能含着唇瓣细细啃咬舔舐,亲吻间品尝到咸涩的泪水,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陆温寻的。
还远远不够,这种程度的亲密无法令他获得满足。
贺迟森手往下走挤进陆温寻内裤,用掌心揉搓那根疲软的阴茎,陆温寻紧咬的牙关因难以承受的欢愉而打开,热烈的喘息洒向贺迟森唇舌。
正当他打算往里深入时,一直沉默的陆温寻终于说话了。
“放开我。”他用不平稳的语调说。
贺迟森停下动作抬头,陆温寻眼眶里蓄满了泪水,顺着眼角滑向耳尖。
他此刻才确认亲吻时尝到的眼泪都是自己的。
可是他为什么感觉不到自己在哭呢?
在他凝视陆温寻的时候有滴泪沿着睫毛滑下落在陆温寻右颊,啪嗒一声,很轻,让他意识到透过模糊的视线他依然能看清陆温寻的面容。
他不需要用眼睛去看陆温寻,他用的是一颗属于信徒的虔诚的心,去描摹去铭记,把这个人刻进灵魂里,以至于闭上眼睛才看得更真切。
“要我做什么你才会原谅我?”贺迟森问,声音充满了卑微。
“原谅你?”陆温寻闭着眼冷笑一声,再次睁开时泪眼婆娑嘴角却微微上翘,模样看着美艳又诡异。
“想要我原谅你,”他放慢咬字,用传教般笃定的语气说,“除非你死了,除非我死了。”
沉默良久,贺迟森回答:“好。”
他低头往陆温寻胸口蹭干自己的泪水,松开两只手,深刻地看了陆温寻一眼。
“那你别叫救护车。”
说完他在陆温寻唇上轻轻落下一吻,起身,大步走向阳台,在栏杆前站定,犹豫了两秒,转身面朝陆温寻,微笑着张开双臂,往后倒下。
“伤者情况危急,颅骨多发性骨折,脊柱连续3个锥体断裂,心率小于40,瞳孔反射迟钝,需要立刻进行抢救!”
“去a109!”
“收到!”
下了救护车,担架前进的车轮声和医护人员匆忙的脚步声瞬间离陆温寻很远;他跌跌撞撞赶到抢救室,门口“抢救中”的红灯刚好亮起。
护士经过留下一句“家属请在外等候”,他呆呆应了一句,扶着墙壁走到凳子旁坐下,呼吸平稳后低下头,双手盖住脸颊深深叹了口气。
叹完气莫名其妙开始笑,笑着笑着眼泪又出来了,简直像个精神病。
好在周围没人。
他用掌根擦去眼角的泪,压下心头的荒谬感,脑袋向后靠上医院墙壁,望向天花板的眼睛里不含任何情绪。
此刻他终于能够确认,就算贺迟森死了他也无法原谅他。
贺迟森从阳台消失的刹那他呆了一秒,然后立刻飞奔过去——四楼而已,贺迟森却流了好多血。
甚至躺在血泊中他还在微笑,用那双会说话的眼睛望上来,从从容容,看不见一丝憎恨,也看不见一丝后悔。
——我爱你。
手机在裤子口袋里震动,陆温寻低头去拿,注意到t恤下摆沾了一小块血迹,已经开始变褐,大概是救护车上不小心蹭到的。
拿出手机,来电显示谭嵊屿。
陆温寻接通。
“寻哥。”
不知道是他心里作用还是其他原因,他觉得谭嵊屿叫他没以前亲切了。
“嗯。”陆温寻应声。
“我跟森哥……一起来的,他让我在酒店等他,还说很快就回来。我现在联系不上他,你们……谈得怎么样了?”
“他在医院抢救,我把地址发你,还有,”陆温寻用手指抚过衣角那块血迹,声音透着冷静,“通知邓洋,想办法封锁消息。”
谭嵊屿赶到时贺迟森已经从抢救室转到icu病房,陆温寻在门外跟邓洋打电话汇报情况。
看到谭嵊屿他抛下一句“等你来了再说”,结束和邓洋的通话。
“森哥他为什么,”谭嵊屿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上气不接下气,“是因为早上那条新闻吗?他爸干的事跟他有什么关系啊!为什么是他想不开去跳楼?”
陆温寻默然,拉着谭嵊屿坐下,一边轻拍他的后背一边说:“跟贺仲没有关系,但为了搪塞邓洋以及后续发声明会采用这个说法。”
谭嵊屿停止喘气一脸错愕。
陆温寻收回手,目光平静看着谭嵊屿:“想知道真相吗?”
好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