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州走后霍隼就走了。
等到客厅里的那尊大佛悠哉离去,余勘拿出口袋里的薄荷糖嚼了好几下,表情不变地对心腹说:“把这些从西仓带出来的人都带到后山……”他顿了一下,语气淡漠地补充,“埋了。”
这话说完,余勘数了数口袋里的薄荷糖还剩几块。感觉剩下的薄荷糖足以支撑自己干完种树的活计,余勘就带着手下的人开始收拾霍隼留下的痕迹。
林姨来自霍家老宅,早已看惯了余勘他们“打扫卫生”的一幕,只在余勘即将离开客厅前给余勘送了一杯温水,忧心忡忡道:“确定要埋吗?”
余勘点头:“您不知道,西仓最近定为了屠宰场。这些人来自屠宰场,本来也是要死的。先生之前说要西仓的人,就是要死人的意思。”
林姨见此不再多说。
余勘点到为止,话锋一转,好心提醒了林姨一句:“楼上的那位您好好伺候,不出错。”
林姨明白这是什么意思,笑着应了一声。
离开别墅后,余勘与身旁的心腹一边看着手下的人挖坑埋人,一边压低声音说:“你晚上回去收拾收拾,走吧。”
“什么?”余勘的心腹接受不得,立刻说,“我犯了什么大错了?”
“天晴的时候看什么都是亮的,就觉得周围的东西就该是亮的。阴天的时候看什么都是黑的,就觉得本该亮的东西暗了,就是房子里的东西出错了。这,是就是我们的大家主。”余勘意有所指,“一个不管是对是错,不管时间过了很久,都会因为一点不痛快去秋后算账的人。”
他这番话像是在影射什么。
心腹听出了天阴天晴指的是霍隼迁怒于人的心情变化,却不知自己大错在哪里。直到余勘点了一下眼睛,他才从自己不该帮余晖求情的念头里离去,不免错愕地看向余勘,渐渐反应过来一件事。
这时的余勘也在说他——
“蠢东西,如果真的想让人看,就不会从西仓带人过来了。”
不想让人看,你却偏要跟死人看一样的风景,你就是不要命了。
读出了余勘话里的潜台词,在铁锹铲土的声响中,余勘的心腹咽了口口水,忽然觉得前方扬起的细碎黑土带着难以消除的寒意,也落到了他的身上……
出现。
至于明日是晴是阴纪州已经不关心了。
毕竟如今的纪州已经抱住了他的命运。
足以改写一生不幸的命运。
【正文完】
除了纪恒,谁都知道霍隼对新情人很不一般,虽然那张冷漠的脸上鲜少出现情绪波动,但只要事情与那个小情人有关,霍隼的决定都不算难猜。
霍家的老爷子虽然不问世事已久,但对这个孙子十分喜欢,就在听说了这件事后叫了余勘过去问话。余勘是霍隼的人,自然不能对老爷子多说什么,霍家老爷子见此也不恼,只笑呵呵地问:“最近隼的性子有没有变得稳重些?”
其实霍老爷子想问的是霍隼的耐性有没有变好,毕竟了解霍隼的人都知道,男人虽然有着一张清冷贵气的漂亮脸孔,却是个实打实的暴脾气。只是霍隼的暴躁藏在那张不喜不悲的面容下,只能从动作中读出,单看外貌,是看不出来的。也因为霍隼处理事情没有耐心,从不喜欢等待拖延,霍家老爷子没有办法,早年间为了磨炼霍隼的性子,就带着霍隼去家里私地钓鱼。
霍隼不说喜不喜欢,。
纪州终于在他的算计之中离开了纪恒,转而靠向了他。而他之所以会选择在纪州生日那天挑明一切,不是因为纪恒要带纪州走,而是他带着纪州去了游乐园,看出了纪州已经没了外出的欲望,也不再固执地守着自己和纪恒的扭曲关系,于是就觉得时机到了。
他想,他终于能往前踏出一步了。
随即他松开了手里五颜六色的气球,像是放走了心底最后的一点畏惧,想要今日的风把他过去算计纪州的一幕幕也带走。
其实最初做这件事时,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与纪州在一起多久,后来他为了这件事等了太久,等到压抑又不敢爆发的那一步,他才在日历一篇篇翻过时懂得了如果不是贪图纪州的一辈子,他不用担心自己的性子会吓退纪州。而在等待的这些年里,他和纪州压着线,互相试探。他忍下了纪州围着纪恒转的蠢样,吸取着父母感情失败的教训,吸收着纪恒父亲能够成功上位的原因,也开始如纪恒父亲那般,以纪恒的残忍衬托出自身的仁慈。
他想,只有在对比明显的情况下,纪州才知道奔向谁能活得轻松一点。
只是他也不是铁石心肠,也会在之后难掩对弟弟的愧疚,转而向接受了他的命令,挑拨过纪恒和纪州关系的林姨与余勘说:“抢我弟弟爱人这事真的不好……”他说到这里,皱起了眉头,悔恨道,“其实我做这件事的时候也是很愧疚。你们感受到了吗?”
余勘没感受到,但对着这个疯子,余勘不敢说别的,只能说感受到了。
而这时的霍隼瞧见院子里正在浇花的纪州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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