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朗每年生日,远在国外的父母都会给他定一个奶油蛋糕。他后来常常会想喜欢上燕葳的原因。或许是因为她第一个发现自己不爱吃奶油蛋糕的人,又或许是因为她是唯一一个在他被污蔑时站到他身旁的人。初中时打篮球,被人污蔑推人。矮他半个头的男生倒在地上,盛朗抱着球茫然无措地站在原地,对上了燕葳的目光。那时候她还是短发,躲在树下对着他笑了下。喊了家长,来的是季行帆。对方家长咄咄逼人,季行帆还有课没法久待,干脆利落地道歉赔钱。盛朗不肯认错,季行帆也没逼他。到底有没有推人,于季行帆而言并不重要。在他看来不过是小朋友间的打闹,没必要浪费时间处理。离开办公室的时候遇见了燕葳,季行帆揉了下她的头,关心地问她这段时间有没有好好吃饭上课。而这些问题,他从未问过盛朗。下午放学,燕葳走到盛朗座位前等他收拾东西一起回家。他垂着头,低声说:“我没推他。”“我知道。”燕葳将他桌上的笔装进笔袋,拉链的声响很小,压不住她的声音,“盛朗,我相信你。”话音刚落,盛朗抬起头看她。女孩将短发随手在脑后扎了个小揪,天花板挂着的风扇咯吱作响,吹起未能被发绳束起的黑发。自懂事起,盛朗就明白自己永远比不上季行帆。他是意外来到世界上的孩子,打乱了父母的人生计划。不比季行帆聪明,没他那么有能力会讨长辈欢心,从小到大听到最多的话就是要像你哥哥一样好要成为哥哥那样的人。混乱的关系,被分出去的燕葳的注意……柏奕初也好,应广白也罢,他都可以接受,唯独接受不了季行帆。他唯一比得过季行帆的地方是他拥有燕葳的爱。有只热爱自由的燕子会为了他停留,会注意到处在哥哥光芒之下的盛朗。盛朗不在乎父母的爱,他什么都不在乎,也不会去抢。他只要那个会注意到他不爱吃奶油蛋糕,无论发生什么都会无条件相信他的燕子。可为什么现在连他的燕子也要抢走?“为什么什么都要跟我抢。”盛朗看着季行帆嘴角被自己打出的伤,像质问,又不太像。他语气里受伤的意味太浓了。看好文请到:rohuwucb“她不是物品。”季行帆用拇指触了下嘴角,出了点血。“没说她是物品,你知道我在说什么。”盛朗说完,重新看向站在卧室门口的燕葳。
她就那么安安静静地站着,头发柔顺地垂在身前。盛朗此刻才发现原来燕葳在自己的记忆里还是短发模样,睡醒后会乱糟糟的,要用梳子沾水理顺。如果还是初中就好了。那时候燕葳还只是他的燕葳,身边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人。会跟他跑出去旅游,将鱼小丸子戳起送到他嘴边。眼睛很亮,嘴上说着世界是个巨大的沙漏无趣得很,却会伸出手接住落下的每一粒沙。喜欢上她是件再简单不过的事,盛朗并不奇怪季行帆会喜欢上她。一旦对象是他哥,盛朗就会变得异常敏锐,甚至隐约猜到了燕葳或许和季行帆做过。有柏奕初应广白在先,盛朗不得不想到那方面。只是猜测而已,他不想拿自己的猜测去质问燕葳,就一直忍着。“打伤了?”燕葳走到季行帆身边,抬手扶着他的下巴看了看,“这种需要处理吗?”季行帆握住她的手,低声说没事。盛朗呼吸猛地一滞,眼睛死死盯着他们交握的手。好在燕葳很快就抽了出来,往旁边挪了步,站在了二人之间。燕葳的视线在他们之间来回,最后落在了盛朗身上:“要打架的话回家打。”盛朗看着她,沉默几秒后冷脸道:“选一个。”燕葳回得很快:“选不出。”“你爱他吗?”“不清楚。”“你爱我吗?”“……不知道。”盛朗固执地想要追问,季行帆出声打断:“盛朗,你别逼她。”盛朗置若罔闻,盯着燕葳突然说起了小时候的事。说她把自己丢在学校自己回家,一一列举小时候她对自己犯下的“错误。”燕葳没说话,脸上没什么表情,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等他说完。季行帆也在一旁听着,意外发现他们之间居然有这么多他不曾知道的事。那层隔膜不单单是他与燕葳之间的,更是他和他们之间的。青梅竹马的情分无人能比,他们有太多秘密与过往,连季行帆都被排除在外。“所以你现在要跟我算旧账吗?”盛朗说完后,燕葳不冷不热地说了句:“我们还是先不要说话了,等你冷静下来再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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