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乔予慈下意识地腹诽道:“谈?谈什么?谈恋爱哦?”兴许是被“谈恋爱”这个精妙的破梗戳中了笑点,他不禁用手掩唇做作地轻笑出声。
段超活了二十好几,还是头一次见到秋雨词这么古怪的人,一时被他笑得也是心头发慌,有种被跟精神病人关在一起的感觉,瘆人得不行。但看样子秋雨词目前心情似乎十分愉悦,于是段超还是决定把握机会,开启拟好的话题:“昨天晚上你是不是……我是说,我们是不是发生关系了?”
“来了来了,果然来了。他果然是急不可耐地想要借机要挟自己,好正式跟自己确立关系吧。”乔予慈不免有些轻蔑地想,“还以为他跟别人会有些不一样呢,没想到甚至都还不如那些人能装。”
如此一想乔予慈的态度倒是真真切切地冷淡了下来,他放下手背,似笑非笑地斜睨了段超一眼:“是呀,没错呢。怎么呢?”
“那,你知道……你这样做是违法的吗?”
“えっ诶?”
“你昨天晚上违背我的意愿跟我发生了,呃那种关系,这就已经是犯了强奸罪了,可是要坐牢的!更别说我还是被你给电晕了绑到这儿的,强奸再加上非法拘禁……罪上加罪足够判你好几十年了!而且现在天眼到处都是,警察肯定会发现我失踪的……就算他们没发现,但我一直旷工的话,我老板也肯定会联系我,到时候你绑架我的罪行一样会暴露,警察迟早都是要找上门的!”
堪堪读完义务教育的段超四舍五入基本是个法盲,他不清楚男人强奸男人到底算不算违法,也不知道数罪并罚究竟能不能判几十年,但他很会察言观色。段超一边说一边偷瞄乔予慈的脸色,看对方从刚刚起就一副被吓懵了的表情,他也就渐渐攒出了些信口开河的底气。
然而同时,他又不自觉有些同情起轻易就被自己给唬住的秋雨词,说到底对方也只是个不懂事的孩子而已……一瞬间段超幻视到了老家犯了错后可怜巴巴等待受罚的弟弟妹妹。他本来就是个性格温和到有些软弱的滥好人,如今见自己三言两语就把人孩子吓得话都不会说了,好不容易由怒意聚转而成的勇气便消弭了三分,再出口的语气也软下不少:
“不过你也不用太害怕,只要你愿意现在就放了我,我也不会报警的。我是看你年纪小才不追究的,其实我有个妹妹,跟你应该差不多大,她……”
在段超苦口婆心嘚啵嘚啵说个不停时,乔予慈的思绪其实早就飘到九霄云外去了。
他一开始还能听见段超说的,可当段超说他俩昨晚不是两情相悦水到渠成,而是自己违背他的意愿强奸了他时,耳边的声音像被吸尘器给吸走了,周遭蓦地陷入了一片真空,乔予慈只能看见段超不停地张合着嘴唇,像在表演一出滑稽的默剧。
乔予慈眨眨眼,他的大脑现在空旷得扔颗石子儿就能听见一圈一圈的回声。虽然他并不在乎段超,一点都不在乎,也非常讨厌段超,可乔予慈还是忍不住地思索段超污蔑自己的意图:他为什么要污蔑自己?他污蔑自己的目的是什么?
是因为吃到嘴了所以就提起裤子准备不认账?
还是说这其实是一场仙人跳,段超做这些只是为了从自己这里得到一大笔钱?
又或者是自己想得太复杂了,现在这出依旧只是段超为了和自己在一起而使出的肮脏手段罢了。
啊……对哦。之所以会失口污蔑自己,就是想要逼迫自己长期和他保持不正当的交往关系,然后让自己做他的爱人吧!为了得到自己,居然已经到不惜动用法律武器的地步了吗……
段超果然比他想象的更恐怖、更卑鄙啊!
ちくしょうキモーイ……やっぱり変态だ!
妈的真恶心,果然是个变态!
可是再怎么样,段超也不该因此就否认深爱自己的事实吧?这样不仅非常过分,而且还本末倒置了不是吗?果然蠢货就是蠢货啊,连什么更重要都分不清,简直是丢了西瓜捡起芝麻!
“……嘿,嘿?你没事吧?”段超伸出手在乔予慈面前晃了晃,真情实感地担忧着。面前的漂亮少年从谈话之初就一脸魂不守舍的样子,他一开始也没怎么在意,可对方之后却像具木偶般,一直垂着头了无生气的样子,着实是有点吓到他了,这也让段超不由反思起自己是不是胡诌得太过,把人刺激过头了。
“バカ……”
段超看到秋雨词的嘴唇动了动,却因为说话声音太小而没听清,他不由疑惑道:“嗯?你在说什么吗?”
“我说,”乔予慈气鼓鼓地抬头,愤怒地瞪视着段超,“你是笨蛋!想要用这种无耻又愚蠢的手段逼迫我跟你在一起是吗?休想!”
“???你等会儿,我什么时候——”
“呵,”乔予慈并不打算给段超继续泼自己脏水的机会,他冷笑一声彻底摊了牌,“你不用再狡辩了,老实说吧,其实我本来都已经决定给你一次机会和我交往试试。可你不该自作聪明地要挟我,甚至还故意扭曲事实地说你不喜欢我,还说,还说我是在强奸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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