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份质量。
魏延不得不抬起头,落进老师寒潭一般的两点目光里。
“卫王,聂鹏,万承德,孟秋,俞上,许方坤尤其那个周栾,不见山的走狗。连我也没有想到,这些人居然会有这样的心思呢叫陛下发现了,还一网打尽,陛下是长大了。”
许是体弱,谢隐说话偏慢,但每个字都说的很清晰,稳稳地传进魏延耳中。
他忍不住脸红,也开始忍不住笑。肩膀下的那句躯体也放松了些肌肉,软了些许。
“只是,陛下为何专召了玉祁臣呢?玉祁臣回家后,这玉家的许些活动便都止了下来,虽然许多人家都有这样的动作,但玉家的步伐却先他们许多,反应也颇大,异样的是,家中几个女郎,甚至还未到待嫁年龄的,都十分着急地谈起婚事来了。这不是正常官宦人家的举措啊。”
谢隐松了手,修长的指尖在空中划了一划,便消失在他的长袖之中。
“这玉家,到底是干净呢?还是不干净?陛下又提先同玉小郎说了甚么呢?”
魏延在这样静谧熟悉的环境里,恁是叫这样的一番话逼出了冷汗。他一时不知该如何说。
谢隐从里间走出去,低声吩咐守着的下人:“还不快去为陛下斟碗温水来。”
很快,他又走进来,脸上有些许忧色,一手抚他后背,一手扶盏,送到他口边,魏延浑浑噩噩,也就任他这样亲近着将水咽了下去。
谢隐放好了盏,回到他的身侧,柔声问道:“罢了,陛下何苦紧张成这个样子。我素知阿寿宠爱玉九郎,如今为着他放过玉家一环,臣理解,阿寿是帝王,有自己的偏爱。只是陛下这样的心慈,不知放到卫王一行人身上,又要怎么处置他们呢。”
他末尾几句话说的很轻,只是魏延好生恓惶,已经成了一只呆鹅,全然没有将他的深意听进去。谢隐见了,也只是叹息,将他散至前胸的发丝柔柔别起,放在了他脑后:“陛下没有休息好,暂且还是睡罢,我们之后再议这些。陛下也不要怕,臣总是在这里的。”
如此再躺下去,老师,连带着烛火,那一点微末的声响,转瞬间就从寝室内抽离了,像一抔握不住的流水,一阵来去自如的东风。很快一切就都安静下来,魏延坐在床上发呆了半晌,和侍女要了两盏冷茶,他是空腹,饮茶许是不好,还是冷茶。那丫头起先便有些迟疑,张全低声喝道:“陛下要,如何不应。”她才战战兢兢去端了过来。
魏延顾不上许多,牛饮了一盏,又要了两盏,一颗心才噗噗静下来。
老师现下也只是知道了玉家有罪,加上卫王那一行人的异样、、、可是,等等,他忽的反应过来,“周栾——不见山的走狗”,这是老师方才说的,亲口说的。老师是怎么知道的?
这两个人,同他有过肢体交缠的人,并没有大剌剌放到明面上,玉祁臣还可以解释是夏射后召他的事情太过明显,不好隐瞒,加之他们玉家沉不住气,想着趁风光还在,急急忙忙地把女儿们送出去,应当是这样才叫老师看出来的。
可周栾呢?
不见山,又是一个怎样的地方,难道便是周栾的老师所在的居所?他这样一番黄粱大梦,才发觉自己过去这个皇帝当得到底是多么失职,下面的人蝇营狗苟,心思各异,他身为九五至尊,却半点没有反应过来,甚至好几次还险些都中了他们的计谋。这样真叫人懊恼和挫败啊。
魏延几盏冷茶下肚,只觉肺腑冰凉,由于紧张,甚至感觉胃部紧绷着不住往下沉,他飞速转着脑子,无论如何,老师看来都是知道一点周栾的。这个不知名的组织,只可恨当时未想着从周栾口中再榨出些消息来。
那么——老师您,知道不见山,知道周栾,为什么不与朕提前说呢?高度的疑虑和危险产生高度的敏感,魏延挥退众人,在这样的夜里,竟也对自己的老师生出一份忌惮。虽然知道大概率是空想,但脑海深处有一缕声音逼问不绝:“万一呢?万一老师知道不见山,甚至参与了呢?”
这样的想法实在是止不住地叫他发冷。老师教导他十余载,又是兄长亲自托付的人,如何能这样怀疑他!倘若叫老师得知一点半点,他必然是又要心伤的了。魏延压下心中的疑虑,明日再想,这样许多的事,还是真要将他压倒了。
太子,但凤体却一直不懿,不久后便仙逝,连带着你父亲也带着胎里的毒。萧贵妃膝下二女一子,怀章太子虽不得陛下宠爱,但皇长孙却是宣帝深深爱重的,是以储位也算稳固。然而她有意扶持陈王为储,便刻意使计阴夺怀章太子性命,对外却还说是病逝。”
“宫中,萧贵妃逼迫陛下改立留王为储,封宫,由她父兄把守内外,大乱。而你兄长发觉了这些,联合朝野,取虎符,引平洲兵马,大败叛军,然宣帝年事已高,虽已被救下,当夜却崩殂了。你兄长杀萧氏,斩诸位皇子,方时卫王年纪最小,少而丧母,舅家式微,你幼时又与他交好,你兄长便动了恻隐之心,索性留了他一条性命。”
“后来,你兄长发觉自己衰毁过甚,又为着替父报仇,未敢惜身,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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