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连,你跟十九关系如何?”祁连顿了一下,神情自若。“同在一起训练,打过数次照面。”梁允骁嘴角弯起一个极浅的弧度。“那本王若是让你手刃了十九,你敢吗?”祁连保持着跪姿,仅有一息的迟疑。“王爷之令,属下自当遵守。”梁允骁面露笑意,略一思索道,“不错,那就你了。”祁连心中迟疑,却也不敢多说什么。身为暗卫,最忌讳互相之间关系亲密,对于现在的十九来说,不为他多说无益的话,才是正确的。叛主是死罪,王爷没即刻绞杀,定是留着十九有用,其他的,不是身为下属该考虑的。 恩情报答,两世不晚。午饭后,公文处理的差不多,左右无事,梁允骁就来了地下水牢看看。这里看守的侍卫没有得到王爷的命令,也不敢擅自给人吃食,只给了能饮用的水喝。柳眠锦到底是王爷贴身的人,侍卫也不敢怠慢了,端着瓷碗给人喂水。干涸的喉咙得到水液的润滑,柳眠锦恢复点力气,嗓音沙哑的感谢道。“谢谢。”侍卫不敢多跟这个囚犯接触太多,喂完水,连忙走了。柳眠锦仰头靠在十字架上,面色发白,唇皮干裂流血,瞳仁灰白,一副将死之色。这里是地下,只有三尺高的石墙上面,有一扇通风的小窗,天亮了,略微投射进来几缕亮光。柳眠锦没有休息片刻,一夜未合眼,思考了许久。一个惊险而精密的计划在柳眠锦脑子里面成型。计划的结尾,他几乎没有命活下来。柳眠锦双眼闭上,嘴唇破裂流血,却还是咧开嘴无声的笑着。恩情报答,两世不晚。梁允骁来时,柳眠锦耳朵微动,听到了一串节奏平缓的脚步声。柳眠锦尽力的平复神态,睁开了眼眸。梁允骁站到柳眠锦跟前,隔着一个水潭,打量着柳眠锦的脸色。“拜见王爷,请王爷恕属下不能跪地行礼。”柳眠锦嘶哑着声音说道。梁允骁观察着面前被绑缚着的人,脸色苍白如纸,眼角下一片乌黑发青,能看出是在强撑着。祁连瞥了一眼柳眠锦的状态,没多言,静静的立在一边,等着王爷的命令。“十九,你很想活着?”
柳眠锦闻声回道,声音哑的难听极了。“回王爷,是。”梁允骁流露出不解的神情。“那你应该逃跑,而非留在本王身边,你能通过华茂山的训诫,想必你并非蠢笨之人,你有其他所求。”梁允骁的语气是肯定的。柳眠锦心中咯噔了一下,吞咽了一口唾沫,将心中的爱意隐藏至骨血里面,任无论哪一种药物强行逼问,神志溃散迷蒙,也不会说出口。柳眠锦回道,声线微抖。“属下所求,是愿您平安。”梁允骁闻言,皱了眉,没有人不追逐利益,柳眠锦的说法,苍白无力又可笑。“十九,背后的人派你来,是他做的最蠢的一个决定。”“亦或者说,你对本王生了情?你若胆敢承认,会死的很惨。”梁允骁的声音冷窒,隐隐带着威胁。喜欢王爷这件事,烂死在肚子里,柳眠锦也不敢言出于口,低喘了口气,额头的冷汗缓缓滴落,面色惨白,但神色仍是平淡而自然。“属下不敢,属下只想为您做事,护您平安,忠心即为生的信念。”“呵。”梁允骁突然想看看这张总是淡漠的脸上流露出的痛苦神色,那会不会很有趣?直道,“祁连,上刑吧。”祁连犹豫了一瞬,抬步走到一堆刑具摆放的地方,挑选了一种最为折磨人,但伤害最低的刑具。千骨针。顾名思义,数不清的骨针,用火焰烧灼狠狠的扎进人的身体里,穿透肌肉,但不伤筋骨,痛到极致,也仅仅是轻伤。柳眠锦看到祁连手里的物件时,便明白了对方的意图,无声的低笑。梁允骁坐到后方的靠背座椅上,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十九的长相算是清秀,不惊艳,但是耐看,总是冷着一张脸,明明都疼的在地上打滚都不算什么了,却仍旧能保持镇定,面上一派淡然。梁允骁心思恶劣起来,这样一个清冷俊秀的人,脸上爬满痛苦的表情,会是什么样呢?会不会痛哭流涕的向他求饶?梁允骁知道自已算不得好人,边关的百姓,表面上称赞他的丰功伟绩,实际上,个个怕的要死。提提梁允骁的名字,夜里能止小孩啼哭。梁王的手段,只有寻常人猜不到的,没有梁允骁不用的。像是在边关的战俘,从者落奴籍,不从者,挑断手筋脚筋,扔到铁笼子里喂猛禽。敬仰的人多,心中觉得残忍的也多,面上不敢发泄罢了。祁连两指捻着一根较粗的银针,举着烛火是烧灼一息,然后毫不留情的穿透柳眠锦身上的衣物,狠狠扎进去肌肤里。祁连耳边只传来一声低低的痛哼声。柳眠锦瞳孔巨颤,薄唇紧抿,脖颈青筋暴起,额角冷汗大滴大滴的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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