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纹锁打开的声音惊醒了一室暗沉,脚步声渐渐走向卧室,鹰隼般的目光盯上了床上昏睡的男人,空调被下露出的肌肤在黑压压的屋子里被映衬得雪白泛光,男人脖颈上星星点点的红痕添了几分暧昧,毫无防备的样子更是诱人,看得来人的眼神越发深沉。
“……”
男人似乎做了噩梦,又或是感受到有人靠近,从沉睡中清醒过来,睁开眼看见站在床边的人,嘴角扯开一个讽刺不屑的笑,从床上坐起来,牵动了脚上镣铐呼啦啦地发出响声,在沉寂的房间里突兀又刺耳。
空调被从他身上滑落下来,吻痕从脖颈延伸至胸口,鲜红欲滴的乳珠有一颗已经被含破了皮,可怜地挺着,暗暗生痛。
男人自嘲地笑了笑,眼中的恶毒涌溢出来,刀枪剑戟般刺向床边的人,“安轻礼,我当初怎么没打死你?”
七年前。顾景欢的25岁生日,收到最贵重的礼物,就是那通沉寂了十年的电话。
“小欢哥……救救我……”
就为了这个号码,顾景欢撇下一众宾客,驱车八个小时,来到那个临海的破旧渔村,从灰尘蛛丝密布的危房土屋里,带出来一个异常冷漠沉静的少年。
安轻礼把断了带子的书包抱在怀里,手上沾满了血,一言不发坐在旅店的床上,黑黝黝的眼珠呆呆地看着地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顾景欢从浴室出来,抑制不住地打量这孩子。像,真像,简直是和安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这幅浑身脏兮兮带着血污的可怜样子,和他15岁那年见到的安野如出一辙,交辉重影,恍如隔世。
他也不怎么会照料小孩,几次开口都不知道该怎么跟安轻礼说话,最终竟还是安轻礼主动跟他讲道:“小欢哥,我什么时候可以安葬姑姑?”
顾景欢马上接了话道:“这个不用你操心,我会好好给你姑姑做后事的。轻礼,我是你爸爸的朋友,你该叫我叔叔的。”
安轻礼没说话,放下他那个破书包,挪步到浴室去洗澡了。
15岁的少年虽然才初长身体,却比顾景欢矮不了多少,倒是继承了他父亲高大的身材,连相貌也如他父亲一样,清俊中带着些狡黠的妖气,更有一番妩媚滋味,瞳仁漆黑幽深,鼻梁高挺,薄唇色浅,猛地看上去是个冰冷薄情的狠心人,眼角眉梢却柔和许多,添了几分心软姿色。
不愧是安野的儿子,才生得这么一副出色面容。
渔村离城中很远,附近条件最好的旅店也不过是略干净些的标间,顾景欢睡到半夜就浑身泛红,过敏生疹,翻来覆去不能入眠,倒吵醒了另一张床上的安轻礼。
“怎么了?”
夜里的旅店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少年的声音清冷空灵,如清泉击石,悦耳动听。
顾景欢叹了口气:“这地方不干净,我浑身都痒。”
他听见安轻礼下了地,不知何时靠近到自己床边,屋里混沌黑暗,直到少年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呼吸的轻柔气息,试探地问:“我帮您抹点风油精吧?”
安轻礼蘸取了清凉油的手在黑夜里缓慢冗长地抚过他的后背,顾景欢几次想要开灯都被制止,安轻礼说:“我看得见,不用开灯,您好好休息。”
在少年眼中,顾景欢的后背似冬夜里埋得一层绵白的雪,摸上去软嫩细滑,触及到被劣质的床单弄得发痒的地方时,顾景欢本能的颤动反应,让人浮想联翩,特别是碰到凹陷的腰窝,顾景欢的那里好像特别敏感,浑身都会僵住。
顾景欢原本就是趴在床上,加之夜色深重,看不见安轻礼不经意间露出的可怕表情,仿佛要把他拆吃入腹,手上的劲却一点都没加重,让人难以察觉其心思深沉。
带安轻礼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办理学校和学籍。
顾景欢轻易不求人,为了故人之子,也少不得要找找关系。被找的那位是他大学时处过的一个对象,俗称前男友,也算是初恋。当初分手是和平分手,如今也处得和谐,称得上是顾景欢为数不多的朋友,少不得会给他个面子。
“这就是你……朋友的儿子?长得还挺帅,难怪你念念不忘。”
许书观把入学申请书亲自送到顾景欢家里时,顾景欢还正在吃早饭。
顾景欢笑了笑:“来的这么早啊,吃了没?”
许书观瞧了眼顾景欢的餐桌,摇着头啧了几声,叹了口气:“景欢,不是我说你,你自己胃不好,就别总吃这些生冷的东西了,现在还养了个孩子,别把人小孩的胃也给吃坏了。”
顾景欢点头称是:“所以我正打算给他请给阿姨做饭。”
“那我能应聘阿姨吗?”
“我觉得男阿姨这种艺术还是太超前了。”
安轻礼静静地把一堆半成品嚼完,就起身将桌上的餐具都收拾干净,放到厨房的洗碗机里,再把桌上的残渣水渍都擦干净,连没有开火的灶台都抹了一遍。然后才开始填写许书观的入学申请表。填完后交给许书观,对顾景欢说:“叔叔,我回房间去了。”
安轻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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