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有兄你太失敬了!”子虚惶惶看向窗外,确认附近暂时没有他人窥听,才松了口气。
“你小点声,不能这般编排梁女侠的名节……”他压低嗓门,向好友倾诉心声,“我哪敢对她有想法啊,她就像来取我小命的夜叉,一看见她我都怕死了。”
说着他用手拉开领口的布料,让乌有看到他脖颈一侧有一道轻浅的伤痕:“幸好我每次都躲得快,不然早化为尸骨了。”
乌有先生落子的手一顿,差点放错了点位。他皱起眉头,目光如炬地看着子虚的伤处,意识到子虚的遭遇要比他以为的更严重些——重逢时看子虚云淡风轻的模样,他还以为此事只不过是寻常的江湖纠纷,闹一闹就揭过了。
他垂眸思忖片刻,给了好友一个建议:“要不你还是收敛性子,找个修道门派栖身立命?凭你的武艺和道学,总有愿意收留你,奉你为座上宾的地方。”
“有门派给你撑腰,总好过你独木难支。”他认为梁翠玉之所以紧追不放,也有吃定了子虚一个游方道人无门无派、求告无路的原因。
“呵呵,”子虚嗤笑一声,“那我还是自个面对梁女侠好些。”
“他们看不上我风流薄幸,我也嫌他们愚钝凡庸,所为‘道不同不相为谋’——他们那儿太挤了,挤满了人的道,绝非我所求之道。”
“世间有千万种花,一种花又有千万般姿态,为何人却总活得成一种模样?连修道的人也得拉帮结派,立规矩树条框,无趣得很。”
“无论是想做的事,还是想结识的人,我都只愿凭自己的心意寻找,”子虚说得头头是道,“如若我打小便入了门派修道,那我所结识深交的人,估计就是另一批人,而不是你了。”
“想到一旦换条路走,命里经历的事都要受他人掣肘,或是被人安排操纵,我便不寒而栗,要像杞人忧天一般发疯了。”
“……也许你并非杞人忧天。”听完子虚的牢骚,乌有先生却是给予了肯定的回应。
“世上想要操纵棋盘,而非真心下棋的人太多了。”
“听你这话,你最近也遇到了烦心事?是因为……你姓李的缘故?”子虚神态关切地问,拿起茶壶给自己添了茶,也不忘给好友添了一杯。
“是,”乌有先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说实话,自从上次与你分别,来了这长安后……我没遇到半点舒心的事。”
“这儿的人爱作争权夺利的困兽斗,就因为我叫做‘李冀’,便想将我也吞进他们布下的天罗地网……还是和你四处走动,游戏江湖更为有趣。要是在长安待久了,我也不知,我以后会是什么样子……”
闻言子虚立刻安慰他:“你放心吧,我给你算过命,你以后儿孙绕膝,福寿齐全,享尽天伦呢。”
“子虚……!”伤感的气氛一扫而空,锦衣男子额角青筋突起,“请你不要未经我同意,就给我算命好吗?”
“啊?可我算得很准的,”子虚不理解他怎么如此激动,“找我算命的都说我是活神仙呢?”
“不管准不准,都不能随便给别人算命,”乌有头疼地说,“我见了太多那种以为自己可以窥见他人命数,就妄想搅动风云掌控天下的人。”
“但在我看来,有他们,世间不会变得更好,没有他们,也不会变得更差。世间万物各有命途,他们妄想做执子的人,全然不知自己也是棋子,到头来脑子发疯的是他们,受苦的却是最为无辜的普通人——我不希望你变得像他们一样。”
“喔……”子虚应道,看来好友待在长安的确遇见了不少糟心事,“放心,我没那么有出息,看见麻烦事我可是恨不得退避三舍。”
他伸手想要去拍好友肩膀宽慰对方,一时不察窗外的异响——
乌有反应更快,伸出左手拦下了朝子虚脑袋而来的飞镖,代价是他的左手瞬间皮肉绽开,鲜血淋漓。
飞溅的鲜血滴到了棋盘上,和子虚的脸上。子虚摸了摸脸,摸到了一片粘稠。
锦衣青年受伤后并未畏惧,反而显出几分震怒——要是他没挡住这一下,子虚可真就死了。他冷笑一声,离开棋桌走到窗边喊道:“梁女侠,你伤错人了——滥杀无辜可不是侠义之道!”
年轻的道士则呆愣地看着青年还在淌着鲜血的左手,半晌不语。
3
子虚乌有二人又踏上了游历江湖的旅程,只是途中子虚道人依然得注意梁翠玉的追杀。
在乌有先生被误伤的那晚,二人把梁翠玉喊了出来,三人围成一桌,开诚布公地讨论了一次。
威名赫赫的“玉仙子”梁翠玉之所以锲而不舍地追杀子虚道长,原因有二。
一是她闺中好友的确因子虚受了情伤,差点寻了短见。“你逢场作戏,引诱她倾心于你,而后却一走了之,再无音讯……”梁翠玉瞪着子虚,“她那么好,你凭什么辜负她的心意?!”
二是她几次与子虚交手都被敷衍应对,心中火气上涌,就想出遍各种狠招逼迫子虚认真应战。“你就算动真格,我也未必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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