潆笑了笑:“你还真是了解他。”
夏郁扯了扯嘴角,没说什么。
“头髮该剪了。”
夏郁抬手摸了摸发尾,看了眼道:“我下午去。”
话音刚落,夏母就从病房里走了出来,不停衝夏郁招手:“快快快,你爸醒了,他说要见你。”
“见我?”
夏郁愣了愣,“他……情绪还稳定吗?”
“我看了那个仪器,应该是稳定的。”
夏母直接抓住他的胳膊往里拉,“快点快点,不抓紧时间你爸又要睡了。”
夏郁被母亲拉得踉跄着走进病房,一抬头,就跟病床上躺着的父亲对上了视线。
父亲头上仍包着纱布,整个人肉眼可见得瘦了一大圈,脸上的皮肤更皱了,眼睛也一点没了力气,虚弱又苍老,看起来像七八十岁。
夏郁走到病床边:“爸。”
病床上的男人衝他缓缓眨了下眼睛,苍白的嘴唇也动了动。
夏郁会意,俯身贴耳。
“我给你两个选择。”
耳边的声音非常低,用的是气声,语气也淡淡的,不带喜怒。
可就这么短短几个字,却让夏郁的心猛地提了起来。
他问:“哪两个选择?”
“正常人,同性恋,你,你选一个。”
垂在身侧的手倏地攥紧,夏郁一言不发。
“前者,我们就还跟以前一样。后者,你就别……别再来见我,大家,眼不见心不烦,我也一分钱,不会留给你。”
夏远航吸了口气,费力道,“你自己选,选后者,我立马叫律师过来,做遗嘱见证。”
说完,夏远航闭上了眼睛:“去吧,自己想,我给你三天。叫你母亲过来,我饿了。”
夏母就在旁边,闻言立刻拿出了一直温着的鱼汤。
夏郁站直了身,沉默地看着父亲。
他想说点什么,可看着父亲头上厚厚的纱布和满脸的病容,又什么都不敢说,生怕父亲又进手术室。
他憋闷极了,胸口闷,脑子也闷。
几次张嘴,又几次闭上,最后他转过身,离开了病房。
这次他没有继续在外面坐着,而是去医院对面买了包烟,然后站在医院吸烟区的墙角一根又一根地抽着。
他一边抽,一边做着深呼吸,希望烟可以把胸口的浊气一块带出去。
然而越吸,胸口越闷,越不舒服,到最后他干脆把剩下的烟全部扔进了垃圾桶,然后坐在花坛边仰起头,闭上眼睛。
这里都是来吸烟的人,每个人都有着每个人的愁闷,还有一个中年男人一边哭一边抽。
情绪是会传染的,本来只有他一个在哭,后来一声接着一声的,夏郁听到了好几个抽泣声。
“我爸肺癌,兄弟你呢?你家谁生病了?”
“我儿子烧伤,全身皮都没了。”
“我妈车祸,唉,没钱啊。”
一个男人抹了把眼泪,看向坐在花坛上的夏郁:“小兄弟,你呢?”
夏郁没有立刻回答。
他怔怔地想,失去自我和失去爸妈,到底哪个更严重呢?他是不是也该哭一哭呢?
“嘿,小兄弟?”
夏郁抬起头:“我爸脑出血。”“瘫了啊?”
夏郁:“没有。”
“那还好的,你别怕,出院了好好养养,能活好多年呢。”
夏郁嗯了声:“谢谢。”
说完,他步伐沉重地回到了楼上。
没有进病房,而是继续在走廊的凳子上坐着。
过了会,赵佩潆在他旁边坐了下来。
她问:“你爸跟你说什么了?”
夏郁睁开眼,神情疲惫道:“他让我做个选择。”
“哦。”赵佩潆一点也不惊讶地点了点头。
见她这反应,夏郁说:“他们也要夏昭选过。”
赵佩潆又点了点头。
夏郁扯唇嗤笑了声。
然后又闭上眼睛,把头仰靠在身后的墙壁上。
两人都静静地坐着,谁也没有再开口。
沉默蔓延,夏郁打了个哈欠。
这几天他一刻都没有睡好过,积攒了好几天的疲惫都在这一刻成倍地涌了上来。
他困了。
隻闭了闭眼,头就不由自主地歪向一边,意识也陷入了黑暗之中。
身体不住下滑,半梦半醒间,他感觉有人托住了他的头。
时间滴答而过,叫醒夏郁的是病人痛苦的哀嚎声。
他揉揉眼睛坐了起来,才发现自己居然卧在走廊的长凳上睡着了。
没有去管浑身的僵硬和酸痛,夏郁从口袋里摸出手机。
今天是cuba十六强赛的第二天,第一天的比赛龙大全赢了,周鼎兴衝衝地给他发了很长的语音,他也敲了很多字回復。
不知道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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