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酒是他们的儿子,脾气秉性自然了解,明白他做好了永不开口的准备,想在六殿下背后默默付出。沈怀酒不说,他们也不好过多干预。“以后六殿下若是成了亲,怀酒更不会说了。”“你记不记得,望月小筑内有间密室。”沈卓道。文夫人点头:“自然记得,当初怀酒特意不让匠人告诉咱们,结果转天那人就说漏嘴了。”那匠人又哭又求,他们虽然好奇儿子弄密室做什么,但没有干涉,那间密室所有人都知道,只是怀酒以为他们不知道罢了。“你觉得那密室内有什么?”沈卓问。文夫人一边走一边思索:“跟六殿下有关?”沈卓点头:“没错,除了六殿下,他还有什么想藏起来的?”“所以,你想让六殿下看到那间密室。”文夫人道。沈卓皱眉:“难道夫人不想吗?”两人相视一笑,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另一边,沈怀酒正襟危坐在望月小筑内,殿下说不同他们一起用膳,但没说不来,今天是他的生辰,殿下一定会来。他每隔一炷香的时间看一眼蜡烛,又担心裴皎不来。虽然,那种可能很小。这些日子殿下对他实在太好,他会不会产生了错觉,其实殿下根本没想来?沈怀酒犹豫了。就在他第三次看向蜡烛的时候,院外掠过一丝风声,声音很小,若非沈怀酒的注意力一直在外面,肯定不会听到。沈怀酒忍不住起身,又慢慢坐回去,不想显得太过激动,让裴皎发现不对。敲门声响起。“我可以进来吗?”是殿下的声音,沈怀酒突然紧张起来,他捏了捏手指:“进。”“殿下。”裴皎钻进屋内,外面秋风萧瑟,屋内温暖如春,他搓了搓手:“不是说了不用行礼吗?”“快起来。”“今天本来可以更早的,结果裴瑄性子上来,怎么轰都轰不走,我又不好跟他动手。”裴皎对裴瑄的态度跟前世完全不同,裴瑄还是偶尔会黏着他。裴皎知道,裴瑄是想寻求保护,这些日子在重华宫受尽屈辱,只有他在的时候,裴昭跟裴绍才会放过裴瑄,转而来寻他的麻烦。沈怀酒道:“若实在走不开,殿下可以不来。”“那怎么行,今天可是你的生辰,平时不来没事,今天是一定要来的。”裴皎说着,从怀里掏出两个泥娃娃:“你看这是什么?”“这是……”裴皎放到沈怀酒手上:“一个是你,一个是我。”其实还有一个,在盒子夹层里,就看沈怀酒什么时候能发现。“殿下自己捏的?”沈怀酒惊讶的看着两个泥人,眉目栩栩如生,就像小时候的裴皎出现在他面前。
裴皎摇头:“我哪里有这手艺,是前两天在灯会上找人捏的。”他特意画了幅沈怀酒的画,让老者照着捏,同前世记忆里的一模一样。“殿下去灯会了?”“嗯,没事,我戴了面具,没人知道是我。”“怎么样,喜不喜欢?”裴皎凑到沈怀酒面前,两人离得极近,沈怀酒只要微微转过头,他们的鼻子就能贴到一起。沈怀酒攥了攥拳,呼吸仿佛静止了。“说话呀,到底喜不喜欢。”裴皎继续问。灼热的呼吸洒在脸上,沈怀酒感觉有点热,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回答。“喜欢。”“喜欢就好。”裴皎得到满意的答案, 心情甚好,上一世他从未陪沈怀酒好好过生辰,这一世定要补上。沈怀酒捏着两个泥人, 手指泛白,嘴角微微带着紧张:“殿下实在不必大费周章。”“只要你喜欢, 就不算大费周章。”裴皎把盒子放在桌子上,沈怀酒明明就很高兴,还在这里口是心非。沈怀酒沉默了一会儿, 把泥人放进盒子里, 小心翼翼的收起来。“殿下能来就好。”“殿下让我查的已经有了眉目, 不过那位将军家族已然没落, 家中只有个老母亲。”裴皎皱眉, 轻轻“啧”了一声:“今日不谈正事。”“今日是你的生辰,可有什么想要的?”“殿下已经送过礼物了。”沈怀酒别无所求。裴皎抬头, 沈怀酒的眼睛清澈见底,坦坦荡荡,显然没有骗他。“我送的跟你想要的或许不一样呢?”他认真的看着沈怀酒:“只要你开口,怀酒, 我都会答应。”沈怀酒抿着唇,攥紧了手指。裴皎:“……”好吧,沈怀酒不愿意说,他也没办法。“怀酒,你想过以后吗?”沈怀酒摇头,别人还有以后, 他没有。裴皎捧起热茶:“等你的身子好了, 我们一起去边塞看大漠,去岭山看日出, 去南海抓蟹螯,一起游灯会、猜灯谜,怎么样?”沈怀酒目露憧憬,殿下描述的太过美好,他不敢想象。不是因为殿下说他身子能好起来,也不是能看各种风景,而是因为“我们”。这两个字,他从来不敢想。裴皎转过头:“你不说话,我便当你同意了。”沈怀酒跟着坐下,声音沉闷:“如今我连房间都出不得,怕是不能陪殿下做这许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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